持棍护人
府外骤起的骚乱传入节使府。 有府兵快跑入内,向尚云明沏附耳一语,随即退下。 尚云明沏剑眉一扬,转身,望向阶下站着的宋时明,皮笑肉不笑道:“宋坊主,你三番四次推脱,这可不像话了!” 宋时明保持着温和笑意,再揖道:“千香坊远接西域各国生意,我也时常远赴域外寻采香料,一年倒有年半在外,行头一职委实不能胜任。” 尚云明沏纠眉为难,“先我承了令媛两次救命之恩,后有宋坊主领十数位商户捧我的场,若不回报宋坊主父女一二,我这心里委实难受。” 宋时明爽朗道:“施恩不图报。何况,于景唐人而言,尚节使才是我们的大恩人,节使不必挂怀。” 尚云明沏步下阶来,于宋时明面前站定,思量须臾,用商量的口气道: “要不这样,我府中尚缺一位掌印之官,若宋坊主担任行头不便,或请令媛承了这掌印之职如何?” 宋时明笑意僵在脸上,为难道:“小女长于乡野,冲动任性,也没教过她什么礼法书识,恐也难胜任!” 尚云明沏摇入连连,笑吟吟道:“不不不,本节使无需令媛经伦满腹。只每我危急之际,令媛便如天仙降临,为我化厄解灾,乃我今生所遇的第一大福星。” 宋时明淡垂了眼睫,眼帘之下,眼神晦暗不明。 尚云明沏向宋时明诚恳拱手:“若宋坊主信得过我,便着令媛承了这掌印一职,就当给我尚云明沏送一福星佑身了。” 宋时明努力掩饰不悦,抬起眼帘推脱:“节使府出入皆为男子,小女尚未婚配,任这掌印一职恐难……” 尚云明沏笑意不见,缓缓收了拱着的手负于背后,冷冽道:“令媛为官,不止荫我尚云明沏一人,还荫庇着你那千香坊里……上百条人命!” 宋时明身子一震,敛目看他。 笑怒之间切换自如,性子反复无常……尚云明沏威胁他? 见宋时明愣住,尚云明沏眉眼又笑开,轻轻拍了拍宋时明肩膀。 “宋坊主,就当我们给彼此个面子。这样,待过了这个年,开了年再让令媛前来履职,可好?” 宋时明暗吸一口气,温和道:“我家姑娘性子倔强,这样,待我回去与我家姑娘商议商议,可好?” 尚云明沏负手送客:“好!那我就静候宋坊主的好消息!” 宋时明立时转身,待步出议政厅大门,脸色霎时如积了三月的阴云。 待宋时明离开,候在门外的达卓快步而入,不解道:“主人,景唐人正痛殴张怀贤,真不出去劝劝?” 尚云明沏累了一天,疲惫坐下,手端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不急,让他们再打会儿。” 达卓不忿:“前脚主人当众给张怀贤赐了官,后脚这帮景唐人就对他拳打脚踢,摆明不给主人面子!” “这面子不给最好!”尚云明沏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淡道,“我说过,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交付忠心!” 张怀贤确实堪用,遣张怀贤洛川关一赴,将韦那热那头的事,办得极其漂亮爽利。 可张怀贤藏巧用晦,欲从他手中谋点权职护他娘亲,却又不愿卷入他这趟浑水。 他还挺爱惜这位高才,便只能让张怀贤哪方都落不到好……只能抱紧他这根大腿。 早就闻听,张怀贤于晟洲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是不信。 今日当众赐张怀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