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舍
里,盼儿也没见过这种料子。 “这叫和服。”渡边说,“是我家乡的衣服。” 盼儿点点头,礼貌称赞:“很漂亮。” “言小姐试一下吧。” 盼儿仰头,客气道:“不用,我这不是穿着衣服来的,再说这也不一定合身。” 渡边回到自己座位,跪地的仆人替他倒茶。他端起茶杯,目视前方,说:“这是我按照你的身体量身定做的,怎么会不合身?” 量身定做?他如何知道的尺寸?盼儿心里只有一刻的犹豫,便想起了上一次与渡边的景象,明白了渡边从何得知她全身的尺寸。 光靠手指丈量,便能做全一整件衣服,渡边手掌的功夫,倒是厉害得紧,同样的事情,怕是没有少做。 “难不成渡边先生以前是裁缝?”盼儿强装着打趣,想就此蒙混过去。 渡边茶杯落桌,应着这声音,里间钻出来三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左右将盼儿架了起来,尚没等盼儿反应过来,她就被拖入了里间。 “渡边!你干什么!”来时分明说得清清楚楚,只谈生意无关风月,怎么刚进门就翻脸! 嬷嬷撕开盼儿的旗袍,胸口的扣子蹦弹落地,露出白色的里衣,不论盼儿如何求饶,她们都充耳不闻,像是聋了一般。 不该相信渡边的鬼话,只身前来,哪怕是方嬷嬷在身边,也不会由着她被人欺负。 春城呢,春城怎么还不来! 衣服除净,尖叫停止,盼儿穿着粗气,发髻散落,半躺在里间的席子上。渡边此时才起身,来到里间门槛之处,垂着眼皮,仰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盼儿,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盼儿握紧了她那把没有子弹的枪,指关节发白。 如果他敢过来,砸也得把他砸死。盼儿抿紧嘴唇,眼睛里视死如归。 此刻她才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和渡边平起平坐,渡边永远也不会与她同行。他是猎人,而她不过是只猎物,一旦同行,便是你死我活。 正是盼儿手里暗自用力之际,只听 “啪——”的一声,一记沉重的耳光落在了身旁的嬷嬷脸上。 盼儿不明所以地抬头,只听渡边道:“你这样粗鲁地对待言小姐,是在犯罪。” 嬷嬷嘴角渗血,跪伏在地上不敢动。 渡边向每一位嬷嬷赏耳光,在盼儿周围绕了一圈,踩着盼儿的旗袍衣角,回到盼儿面前,隔着礼貌的距离,蹲了下来。 他手上没有一丝过分的动作,眼睛更是只停留在盼儿脸上,稍蹲片刻,细声说:“言小姐,麻烦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衣服不除干净,和服就穿不上身。请求你,就给我这片刻,穿上衣服,给我看一眼吧。只要你穿上,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盼儿的眼神终于聚焦在渡边的面上,没多思考,即刻点头。 渡边退去,三个嬷嬷上下齐手,将这繁琐的衣服往盼儿身上搬。 盼儿捡起地上的里衣,替面前的嬷嬷抹去了嘴角的血。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样做。 竹竿似的嬷嬷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眶里有些混浊的水雾,朝盼儿说了声听不明白的话,继续她手里的捆腰带动作。 穿着和服的盼儿,渡边怔怔地凝望了很久,久到盼儿觉得他似乎飘去了另外的地方,去了春城说的那个漫天粉樱的地方,那里有他与他夫人生活的雅致小屋,狭窄的走廊,还有他夫人院子里的紫藤花和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