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弟弟好幽默! 随着姐姐与有钱人纠缠越来越深,他也越来越有礼貌了。 余津津因为边柏青,腰杆子又硬了。 对他的爱恨跟墙边草似的,但是对他带来的金钱客观效应,那可是只有一个立场: 只有喜欢,毫无批评。 余正海嫌医院脏,不坐,立在床尾,看了看儿子,教育老婆: “他头上缠着纱布,怎么喝粥?还不弄一脸?天也热了,喝了粥就出汗,还不捂臭了?勤给他擦着身子点儿。” 妈捧着饭盒,嘴嘬尖,站着,吸着粥点头。 余津津立刻垂下眼,吞嗓子里要呕出来的心。 妈的唇上,竖纹丛生,唇角的毛孔黑大,站着,进食下午两点半过后的午餐。 而床下塞着余绍良的尿壶。 余津津撇过头就嚷余正海: “你这么会支使,你干嘛去了?” 余正海特别理直气壮: “家里还有那么一堆人赖着,我不得看着家?搬空了怎么住?” 余津津音调高叠: “家里有什么好偷的!破家,搬空了都算装修!” “咳、咳——” 余正海像唱京戏似的发音,他越当着陌生人,越喜欢架着胳膊说话,表情也是一个做完了、有明显的转场。 一个本靠自己毫无存在感的男人,靠着一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他有了存在的身份与价值,也有了唱不完的戏。 “我家不要了?让它散了?我想不挪窝看着?谁不想出去玩玩?那帮人好缠?哼!我合同都没办法出去签!收购方回内蒙古啦!妈的,钱的事,又得拖后了!” 一听到矿的合同,想起是边柏青介绍的,余津津心中异常烦躁。 老宰羔子,就爱狗拿耗子! 妈吸溜着粥,走过来,拿胳膊肘子顶了下余津津,朝她一种撺掇的笑意: “你弟的保险,说是打架报不了。你是记者,你有办法,去压压保险公司,叫他给你弟赔了。又不是他打人,他是被打,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报不了?······” 余津津没等妈的话说完,掉头走了。 被迷惑,也是短暂的,她总能最后清醒过来。 烈阳无情,晒得余津津皮疼,可忽然间被唤了一声,她有点动情—— 何逢萍还等在医院的停车场,余津津坐她车来的,她等着带她回去。 还好,还好,曾经种下的善果,在焦渴的路上,给了一丝安慰。 余津津坐到副驾。 车里香味细幽,整洁凉爽,洗濯了刚才病房里沾染的浑浊。 路上,何逢萍接了个电话,语气明显因为余津津在场而支吾。 余津津猜出来了,是那个要工钱而不得的女人。 何逢萍知道余津津也没好的办法,不想再出难题,又要顾及女人求助无门的情绪,回电的言语中便闪闪躲躲。 女人浓重的口音: “你们是记者,有办法的,有办法的······” 余津津忙把眼神瞥向窗外很深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个职业能量很大,精通各个门路、关系,代表着走投无路后、能起死回生的希望。 可她自己,深陷迷茫,同外面被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