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会友探春自荐
法子来说服他。 那头探春亦在犹豫。虽然今儿要说的话她早已与迎春商量好了,且也在心内推演了好几回,早已烂熟于胸了。 但这是她第一次与父兄之外的男子共处一室,更遑论还对坐饮茶,还要聊一些本不是她这样的闺阁女子应该提起的话题。 过去十数年那些关于礼义廉耻的教育此时就如千斤重的锁链一般紧紧束缚住她,教她动弹不得。 可她又不甘心,难道就该她去棉罗送死吗?还是被人分而食之的惨烈死法。 “咱们也不是什么圣人,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礼义廉耻?”迎春这几日对她洗脑的话突然跳入脑海,“再说,不过是见个面说两句话,又不是有什么私情,怎么就没廉耻了?” 探春心里明白,如今的情形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一线生机是迎春帮她挣出来的,她不能再拘泥于这样的小节,否则前头种种筹谋努力就要功亏一篑。 于是她深深吸一口气,迫自己定下心来,方开口道:“闻儋州世子妃之位悬空日久,世子亦急于寻求继妃人选。恰小女子甚慕儋州风气,此番斗胆自荐,望世子赏脸考量。” 前头的做衣裳,在衣裳上提字写诗,还有设计精巧谜面,引世子解谜赴会等等皆是铺垫,这一环扣一环最终便是为了引出这样一句话。 郑广却是惊了,纵有前头那些铺垫,他也绝没想到这贾探春会将所求如此直白地诉之于口,且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原以为她会弯下身段,利用自己的颜色和女子的身份,凄凉柔弱地在他跟前哭诉自己如何命苦,如何不愿嫁去棉罗,以求得他的怜惜。 甚至因他对这贾探春的欣赏,哪怕她虚情假意地说一句甚慕世子之名,愿追随世子同往儋州。他也不会生她的气。 可这贾探春说什么?深慕儋州?那爷算什么?助你不去棉罗和亲的垫脚石? 郑广见面前女子虽面色微红,但却不是娇羞的小女儿情态。心下便明了这丫头对他没有半点心思,可她却理直气壮地说出想做他的世子妃。实在可恶! 郑广从方才到现在的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便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他觉察到自己怒气上涌。虽然理智提醒他,他自己也非什么英俊少年,那诗才还不如人家姑娘呢。他引以为傲的那一笔字人家见也没见过,凭什么无缘无故就对他起心思? 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心头起火。这郑广虽爱风雅,骨子里却还是武夫,这一动气难免就莽撞冲动起来。 只见他将茶盏往案上一放,对着探春冷笑道:“我竟不知贾三姑娘这么大脸,第一次见面便扬言要做我儋州的世子妃。” “你需知道,我儋州虽偏远些,但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地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我儋州的世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