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慌作一团,怎么莫名其妙船尾会起火呢! 他们的船上不光拉了饷银和炮台,还配了大炮所需的火药和桐油,可都在船舱里放着呢,若是沿着一路烧到火药和油桶,那能把桐定江在金陵的江岸都炸宽数米,他们也都不用活了。 霁司月提刀来到甲板上,对着神色慌张的士兵们大吼:“一队人往外搬货,另一队去救火!”她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人,抬手一指:“武百户你来带队救火,其余的都去卸货,先搬桐油和火药!” 不等霁司月多说,武亮已经带着人往船尾赶去,有水桶的用水桶,没水桶的用兵帽,打水上来泼在起火点。 事情安排下去,霁司月独身一人重回船上一楼。 她方才在房中便想到,常规押运军饷时,大家都是一致对外的,原因在于如果货物有差池,全军受罚,一般不会有自己人害自己人的情况。 但是那时她和一堆青楼女子呆在房中,若是这种情形下货物出了问题,那岂不是她的全责,顺带在给兄长和江池云按上一个认人不清和不能驭下的名头。 想到这里,霁司月已然明白,薛太守势必和船上的人勾兑好了,要趁此时对军饷出手! 她急着出去是想到船舱中清点,但她却不料对方如此狠绝,竟然放火烧船。 虽说她发现的早,还来得及卸货,但此刻光灭火救军饷还不够,他们的押运文书和通关凭证还在房中,这些要是丢了,一样是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面对着廊上的滚滚黑烟,霁司月扭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捂住口鼻钻了进去。 甫一进去她就被熏出了眼泪,眼皮也火辣辣的疼,她摸到房中,翻出床下的纸,三两下折成小块儿,又找出一张油纸包好,塞到自己怀中深处。 这会儿房间中温度越来越高,霁司月抹了一把已经汗湿的鬓角,来到窗外往外看去,船尾依旧浓烟滚滚,很快就要烧到这边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屏住呼吸,准备跑出去,回到岸边码头。 但是触摸到房门的瞬间,蓦得一个想法爬上她心头,她咬牙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不要命了,然后毅然决然的推开对面江池云的房门。 这边的情况并不比她房中好,一样的又热又呛,霁司月在案台上翻找着,她记得那次来时有看到,但是这会儿烟熏火燎,她的眼睛被刺激的哗哗流泪,看什么都模糊。 情急之下,她把桌上的一摞文书全都扫在地上,一本本散落开来,终于给她找到了那本《棋经十三篇》。 她急忙从怀中掏出油纸拆开来,把这册薄薄的书也卷进去,然后才打算离开。 但火势蔓延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太多! 她拉开门的瞬间,一只燃烧着的梁柱正好砸在她面前,走廊上也都烧了起来。 她飞身来到窗边,一楼甲板上也都是火,她像被困笼中的囚鸟,无处可逃。 “该死!”霁司月骂了一句,黑灰的脸上混着泪水,甚是滑稽。 她环顾四周,看到武亮还带着人在持续往船上浇水,开口喊道:“这火势太大,灭不了了,你带人帮忙一起搬货吧!” 武亮抬头,惊诧霁司月怎么在那种地方。 霁司月边说边咳,火舌终于穿过木板墙来到房中,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大喊一声:“武亮!” 这是她第一次喊武亮全名,她看到武亮身子一愣,停下动作仔细听着。 “我不会水!” “押运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