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思慕远人
使用,刚好克制演武场无处不到的白光。 阴书儿琢磨出这一层,翻身而起,所谓在平处梦,就是在不高也不低的时候,自己造一套高低出来。 柳外画楼独上是低,凭阑手捻花枝是高,放花无语对斜晖是低,此恨谁知是高。 高低流转,平处不平。 剑光起落,自在如梦。阴书儿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长虹,将最后一招此恨谁知使到极处。剑光贴着雪白锋芒削过,将一团白光削得七零八落,再也飞不起来了。 她的手也被白光擦过,鲜血淋漓。 阴书儿收了剑,把包左手的白帕子撕了一半,包好右手,走出演武场。 在这个以诗入道,以诗入武的世界,多读诗书才是正经。她始终卡在纤秾境界,也说明对婉约诗词读得不够透彻。 * 禅室内,木佛下,关山雪长睫颤动。 夕阳淡了,风凉得像是新浴后披上的轻罗。梧桐叶子在簌簌地响,也许是因为风,也许是因为人。 关山雪睁开了眼睛。 他牢牢盯着眼前的木佛,这原本属于关山月的木佛。只因为长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拨到他的禅室。 “你和这佛有缘。”长老微笑说。 那神秘优美的笑容,在关山雪看来,就像一个无聊的笑话。他不得不应下来,每日和这木佛相伴。 关山雪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几乎要和一个世俗女子交欢。 那女子,眼角眉梢就像这尊佛。偏偏,那狡黠神情又像江南竹舍下采花的少女。他还记得,她叫阴书儿。 他自问没有旺盛的□□,但梦中女子的身体极美,比他想在灵台捣碎的泥佛美得多。 长老在月下庭院,月色明亮如昼,他面前还是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他睁开一双亮而深湛的眼睛,赞许道:“你来了,山雪。” 这双眼睛,从酣梦里睁开也是明亮的。有弟子说,因为这双眼睛,他才得到长老的位子。 关山雪对他说了自己的梦。那女子如何百无禁忌,又在最后一刻,断然拒绝。 长老很有兴趣:“那你就去找她,如何?” “找到她之后呢?”关山雪不解。 “找到她,得到她的芳心,再抛弃她,无情践踏她的心,让她爱而不得。” 看着关山雪难堪的绯红面孔,长老眼眸清湛,笑容空明,像是说了一句高明的佛偈。 廊下的山栀子开得搓酥滴粉,花蜜香稠,长老折了一枝,簪到关山雪衣襟上。 “你还没有捣碎心中泥佛吧。总是将真面目藏起,连泥佛面目都看不清,如何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