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思慕远人
手,确实是在现代猝死时的手,用来搭手机的小指还磨出了茧。 “我醒了就是十三,所以不行。” 她醒了,端端正正坐在床榻上。 阴书儿下了床,从院子的井里打了一盆水洗脸,“还是去演武场练剑吧。”想在这几天提升境界不大可能。 演武场在一处山间秘谷,和藏经阁一样,要给看守的中年女人三两纹银,才能得到进演武室的钥匙。就要到考核日,来临阵磨枪的学生不少。 有些直接褪下手上的玉镯,有些从口袋里掏铜子儿,嘟囔着又贵了一两。 排在她前面的少年,打扮得干净,长得清秀,口里喃喃讲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姐你就给我便宜点儿吧!” 他不叫大姐还好,一叫演武场的看守人就变了脸色,“就连兰阳书院的院长来了,都是叫我妹妹,你哪根葱,叫我大姐?谁是你大姐?” 少年窸窸窣窣,解下脖子上的玉佩,泪眼朦胧,抽着鼻子道:“这是我娘的遗物,送给妹妹玩。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的。你这样的妹妹都没玉,我就更不要玉了。” 那玉佩水头足,只是上面一滴血似的红印,显得不详。 看守人的脸绿得和冬瓜一样,青一块白一块,挥手道:“你给我滚进去,老娘这回不要你的钱!” 托他的福,阴书儿被看守人狠狠宰了五两。 “满腹经纶,不如钱能通神。”阴书儿稍稍感慨,拈着钥匙打开了一间空着的演武室。 一团白光朝她直直飞来。 她将剑一挥,口中念道:“我有辞乡剑,玉锋堪裁云。” 剑光被诗中灵气加持,从容飞舞,甚至能带着持剑人兔起鹰落,将白光斩杀在三尺之外。 第二团白光冉冉升起。 阴书儿牢记剑诀,在高处行,低处隐,平处梦。 最难的就是最后三个字——平处梦。 高处低处都不难判断,在忽高忽低中夹杂的平处,要如何捉摸这柔婉精微的刹那,就难了。 关山月剑谱上的剑招已经用老,急切间,阴书儿的剑势越发凌厉,试图用凌厉的剑光逼退白光。 可惜,第二团白光威力更大,白光拂过,如同一柄极长极软的拂尘,扫到她身上,坚硬如铁。 阴书儿吃痛后退,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用剑对战的情景。那时她念的不是李贺,不是李白,而是以纤婉著称的秦观。 剑尖颤动,她把剑扬空一展,使出自己最刚猛的一招。 无用。 白光遇剑化成万缕千丝,仿佛一团钢针,如烟如雾地罩下来。 阴书儿只好收起群芳过,就地一滚,避开根根如刺的雪白光尘。 她开启灵台上的流书曲水,在悠闲水流中找到秦观的词集。 “少游也,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 “柳外画楼独上,凭阑手捻花枝。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 这三句,竟像是一套连贯的剑招。柳外是铺起一层密密剑光,凭阑手捻花枝,是横剑一封,放花无语是手起剑落,此恨谁知是一剑刺去,乱拂飞花。 第二招到第三招间的捻花,放花妙到毫巅。 一般剑招,若用花作比喻,是直接折花、簪花、葬花。先捻花再放花,似乎是白费力气。 偏偏秦观的词婉约纤柔,化作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