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蓬池上
“不好玩,我在想社长。” “哈哈哈哈,社长好像比我惨多了,我还有莲花可以治伤。”一提起殷疏雨,梁行书就高兴了。 “我也很惨啊。”扬波用树棍劈刺前方的空气,“我的棍棍把木人插坏了,学官揪着我耳朵要我爹赔三十金,我怕我爹打我,现在还躲在外公家的庄子里。” 梁行书神清气爽:“这么看来你也挺惨的,谢一枝,你是怎么过武试的?” 谢一枝慢吞吞地拿出竹节鞭,随手卷起一团鞭影,鞭子拦腰卷住梁行书,另一头飞出谢一枝的手,悬在房梁上。 “呐,就是这样。” “你呐什么呐啊,快放我下来!” 梁行书像刚扎好的秋千一样,在房梁上晃晃悠悠,“你厉害,快放我下来啊!扬波别拿棍子戳我屁股!” “呵。”谢一枝淡淡地笑了一声。 沾衣诗社的社员都很有活力啊,殷疏雨欣赏了一会儿梁行书荡来荡去的样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潇湘馆。 她自在地向前飘去,好像越来越冷了? 殷疏雨觉得轻盈的魂魄在下坠,不好,如果落到土中,就回不到羊圈巷子的身体里了。 这里就是碧桃观照法能观照到的极限,桃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逐桃花,再往前就要被观照法里的溪水吞没。她要赶快回到桃树枝头,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地走着,看样子并不熟识。 前面的人喝醉了,扶着墙根,越走越慢。后面的人也就越走越近,他皮肤雪白娇嫩,鹰钩鼻,腰极软,走路时轻轻摆着。 殷疏雨注意到——他的眼睛泛着幽深的绿色!他是妖,还是被妖附身的人? 天上的月不知何时,变得暗了红了。芍药和海棠还是那样艳丽,艳得透出几分不详,远处的笙歌像隔了一层锦障,吹不到这里来。 她应该提醒那个走在前面的人小心,但是魂魄像花瓣沉入深渊,越来越沉重。 只好缓缓飘走,心里分明念着要快,快去叫醒张伯,叫来巡夜的捕快,魂却只是慢慢向前晃着,殷疏雨回头看了那个男子一眼。 他似乎有所察觉,朝殷疏雨的方向望过来,腮一鼓一缩,好像在嚼一块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