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虽神明
r> 他挨着殷疏雨坐下,先看她的脸,见她肌肤鲜润,比雪更多一段艳色,十指纤纤如软玉春葱,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捉她的手。 “好妹妹,你这一身雪白皮子,和糯米粉似的。” 这公子哥儿是调戏她来了,殷疏雨霍然站起,把喝了一半的洞庭君山茶泼他一脸。 “你是发昏了!睁眼看看你殷外婆,是不是你能摸的!” 宝扇惊叫一声:“表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少爷不过是爱惜你的容貌!” 她拉开殷疏雨,拿了鸳鸯帕子,轻轻擦着周执玉的脸,双颊粉润,呵气如兰:“少爷,烫不烫?” 周执玉平日里待丫鬟很和气,这时也不生气,只是委屈:“母亲说表妹待我一片痴心,宁愿给我做妾。” “平常姿姿媚媚的一个人儿,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为了配得上我,都在偷偷练字背书,想要考个功名作嫁妆。” 他老实道:“毕竟你们殷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别说是手,就算让我摸个膀子,又算得了什么?” 殷疏雨气得一个劲儿吃盘子里的雪霞糕,她在读书习字,备考童生,在周家并不是个秘密。 练字的草稿时不时少了几张。不用问也能猜到,是宝扇偷去带给周家奶奶看。她们寄人篱下,殷夫人为了多些底气,也拿女儿要考童生来撑面子。 能从周执玉口里听到她要做妾的话,只怕整个周家上下都传遍了,甚至默认了,只瞒着她一个人。 她身子一阵阵地发冷,别人都不在乎。世态炎凉,想看寡妇孤女笑话的,也不止周家一个。 唯独原主的母亲,殷夫人是怎么想的。殷疏雨一定要问个明白。 “宝扇,你去把母亲请来,就说我有话要和她说。” 自从宝扇被调到梨花院,殷疏雨是头一回叫她做事。 宝扇看了看少爷的脸色,少爷想是被表小姐的容貌迷昏了头,居然说:“小姐叫你去就去,你看我做什么?” “表妹,我走了。” 周执玉脸上的茶都擦干,衣服被宝扇换过一身宝蓝缎子的,衣料簇新,越发显得他皎然如庭下芝兰。 “你如果有心,我不会负你。你如果无意,那我回禀母亲,给你找个殷实人家嫁了。” 他说完这一句,便无留恋,阖上门走了。除非殷疏雨来求和,他不会再踏入梨花院。 玫瑰的刺要折断,美人的性子还须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