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云啾啾的话毫不客气。 眼前这位展公子眯起眼睛,却不破口大骂,只是冷笑道:“我还以为先行立了个侧夫,不想竟是误会了,”说着竟问向郁升,“看来这个弟弟是不该叫。我可没听说有让通房接待的道理,你们还不把他拽进去,是想让先行府门口犯潮吗?” 云啾啾听此啰哩啰嗦一通,像极了谢家后院男子之间打的机锋,他素来讨厌这些,也懒得去拐几个弯儿来思量:“你有空臆想,不如去看大夫,这里没人愿意接待你。” 不想,他话一说完,展云带来的人竟都笑了。 门童拽过他的衣袖,小声向他解释这几句话。 原来那展云刚来便有意给他个下马威。若他应下弟弟,就是自认为侧,要好声好气将先行未来正夫迎进府;若他不应,就是没资格喊正夫为兄的良侍通房,叫做奴才。 展云转向郁升说话,是指为奴者没资格与正夫争论,既挑拨了他与郁升,又鄙夷他在先行府里没有郁升有脸一则。滴水更是侮辱之言,是看出他刚刚沐浴过,未擦干发丝便来府门,说他放荡不堪。 因此,他一说不愿接待,于展云看来,就是自认在先行府里没有正经名份,算不上主子。 云啾啾深吸一口气,很是烦躁,他本就为李府自幼定下的婚约气不顺,见到展公子本人更是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谢家上下,当真是令人憎恶。 李三径傲气,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会儿固然能学着展云反刺回去,但他连深究对方意思都不愿,仅需想想他可能变成那个样子,就觉胃里酸水上涌。 他干脆快刀斩乱麻道:“你要是想玩文嚼字,大可回京城,我是要谢客的。” “正是如此,”郁升也痛痛快快地表态,“姑娘吩咐了,她不在府里的时候,一切唯云公子是从。云公子说了不招待,我们是不敢让人进来的。” 展云一瞬间皱起眉头,但随即便舒展开::“看来……”同时,他用眼神示意身侧小厮慢慢向前走了一步。 然而一语未尽,四周就传来惊呼的声音,便有缕黑发飘飘荡荡地从展云肩头垂落在地。 云啾啾的剑已然贴着对方脸颊落下。 展云仿佛被钉在了原处,一动也未动,面上不见一点儿血色。 云啾啾正要再问对方滚不滚,抬眼间两个人影已至府前,可不就是李三径和黄金枭? 展家的小厮慌忙迎过去:“先行,有不长眼的奴才欺负正夫。” …… 李三径显然是看到云啾啾动剑了的。 她抬眼与对方四目相对,见人极不满地望过来,当即快步走到府门,与其站在一处,清清嗓子,故意问道:“是哪个大胆的欺负你了?” 云啾啾气呼呼地昂起头,用下巴点向府门下站着的一行人。 正如李三径之前说的,她已记不得展云模样,但官场中人谁看不出人群中为首的那个,况且展云素来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再好认不过。 她心如明镜,却担心云啾啾酿醋,往下拱拱手,只等展公子躬身还礼,她才装作刚认出的模样:“展公子。” 不想方才还一心硬气的展家人,竟低着头,嚅嗫道:“先行仁善,又常在军中,云儿心中很是敬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一只手在人说话期间,慢慢地爬到李三径手上,随后狠狠一拧。 李三径也不呼疼,反而在对方得逞后即将溜走之际,使劲把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