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分家

奶奶转眼就走了几年了，父母担心爷爷的身体不好，一个人不方便，还是需要儿女照顾才行。母亲就给大娘打电话：“姐，爸身体越来越差，你看能不能把爸接过去住啊！他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奶奶是和我们吃，爷爷和大娘吃，但是一起以前奶奶还在，两个老人不想分家，一直在老房子里种菜卖。老房子是爷爷以前买的，中间是天井，后面院子有地，前面院子也有地。

奶奶一直种葱，香菜，向日葵等来卖。然后给我买好吃的，大娘家只有两个女儿，我大姐和二姐。母亲只有我和妹妹，我是唯一的孙子，奶奶和爷爷最疼我。他们把大姐，二姐带大，就带我和妹妹。

现在那么大的房子只有爷爷，我经常跑去陪爷爷，大娘叫车来接爷爷了，爷爷说：“宝生，你和妹妹好好读书，爷爷隔一段时间就来看你们。”我连连点头说：“好的，爷爷。”每次爷爷都是走路来我家，我家和大娘家隔着几公里远，我们走路都要一个小时，爷爷现在86岁了，为了看我和妹妹，居然走那么远，家里没车，于心不忍。每次我家的小黄哼哼唧唧，我就狂奔出去，爷爷肯定过来了。

爷爷每次过来，都要住几天，我给爷爷放《西游记》，爷爷爱看，边抽烟，边和我讨论《西游记》里的故事情节。爷爷把大娘或者大姐，二姐给他的钱或者东西，都给我和妹妹提过来。爷爷要走的时候，我偷偷把钱塞到他包里。

一年又一年，爷爷已经走不过来了，每次过来都累得气喘吁吁。我说：“爷爷，以后我走过去陪你”，爷爷笑着抽烟，缓缓吐了一口说：“爷爷等你和妹妹。”从那以后，我每个周末都要去陪陪爷爷，给他做饭吃，和他聊聊天，陪陪他说说话。

每次离开的时候，我总是哭红眼，我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爷爷，见一次就少一次。爷爷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母亲也去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一次分家，真的是永别，爷爷以后再也过不来了。就包括以后过世，爷爷也会葬在大娘那边的坟山，爷爷和奶奶将会天各一方。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还在学校上课，班主任就将我叫出去说：“家里有事，你回去一趟吧。”我感觉大事不妙，赶紧去骑车，往家的方向奔去。到家发现门锁着，我赶紧向大娘家跑去，路上遇到回来的村里人，这是去参加葬礼的。又遇到母亲，母亲脸和脚都肿了，哭着对我说：“宝生，你快回去，你的爷爷死了。”瞬间一把刀插进我的胸口一样，我感觉到难以呼吸，我跑到坟山上，爷爷都被卖了，我一个人坐在爷爷的坟上哭，爸爸过来拉着我的手去了大娘家，让我先把饭吃了，然后送我回家，不让我再哭了。

回到家，母亲气得病倒了，我也躺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眼泪总是止不住划过脸颊。爷爷奶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以后我没有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