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爱相杀

陆初言缓缓走进来，他的脸仍如初见时那般，有带着少年感的俊俏之貌，面色却阴郁如渊，眼底沁着刺骨的寒意：

“李大人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我笃信我这箭阵，全天下可破之人寥寥无几。李大人却仍能将青汐姑娘护得毫发无伤。”

李墨白挥起剑，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光，将肩前支出来的箭柄切断，冷声道：“为何停下来？你这箭雨只消再持续片刻，我和青汐皆活不了。”

陆初言抬眸看了眼岩孔中闪着寒光仍是蓄势待发的利箭，缓缓道：“你这条性命对我尚有些作用。”

李墨白目光灼灼，眼中透着无畏无惧的凛然正气：“李某虽受了伤，但自信仍有余力与你相较，你这样进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陆初言突然笑出声来。

“我已在四周布了灯油，你若动手，只需一个燃烛，你我便一同葬身火海。你愿意陪我，不知可舍得让这青汐姑娘一道？”

二人四目相对，杀气弥漫。

沉默少顷，李墨白沉声开口：“你既已成功骗得二人中更加狠毒的一方服下毒药，为何还要继续将他们关在一起，直至互相折磨而死。”

赵青汐闻言心下一震，倏然看向李墨白，眸中掀起翻涌的惊愕巨涛。

悲凉的笑容爬上陆初言的唇角，他垂下眼眸，眼中癫狂怅然消逝，目中有些失了神，若有所思道：“相爱相杀，亦是一种浪漫的死法。你们看吧，心软之人，爱意更深之人，总是死得更快。”

赵青汐看着这阴暗的密室，仿若隐约看到冰冷的地面上有丝丝缕缕业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她脑中浮现出那对农家夫妇：

夫君为抢所谓的解药，狠心将妻子打伤，毒发后方才发现受了骗。

可陆初言只说不会放箭杀死他们，却从未说过会放他们离开。

于是他们便日日被关在这密室中，怨恨渐浓。终有一日，他因担心毒发时遭受报复，狠心将妻子活活打死，自己亦慢慢毒入肺腑而亡。

进而又浮现出徐员外和他的美妾：

他虽亦抢了丹丸服下，但却始终不忍将她杀死，直至毒发昏迷后，被她以腰带勒颈而亡。美妾亦在日复一日的幽禁中绝望而亡。

她眼中透出深切的怜悯和悲凉，看着陆初言漆黑幽暗的眸，黯然开口：

“你真可怜。有人背叛了你，你找不到她，既恨她又思念她。这种痛苦日日折磨着你，于是你把这些人抓来，看着他们互相折磨至死，想象着终于可以和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死在一起。”

陆初言听到她的话竟全然怔住。

“可怜？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笑得弯下挺直的脊梁，眼中却毫无笑意，反而染着浓重的苦涩：

“你觉得我可怜？无妨，我日日以心头血养着玲珑心，她会回来，她迟早会回来我身边。”

玲珑心？

赵青汐眼眶发红：“你究竟对鱼玄惢和柏聿做了什么？！为何她的玲珑心会在你手上？”

“她原本不用死，柏聿亦不用，可谁叫她有玲珑心？我只是想要那颗心。她为了那个书生，居然自己将心剖了出来。”

陆初言眼中的愧疚一闪而逝，他神色肃杀地喃喃自语，似是陷入了沉重的回忆。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

陆初言缓缓走近，目光迫切地盯着她的心口处：

“我自小听过一个传说，谁拥有巫夷族的玲珑心，便可令内心钟爱之人，于冥冥之中向他靠近，即使相隔千山万水亦可重新相遇。”

他停在她面前，眸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