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福泽相祭
“你喊啊!再大声些!孤就是喜欢听你喊!”
他的手狠狠地钳制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直视:“你觉得你能逃出孤的手掌心吗?!倒不如好生取悦孤,少受些苦!”
她颤抖着,声嘶力竭,眼泪混着血水淌下来,身受鞭刑后又被肆意蹂躏的身体疼痛,远不及此刻心头之痛。
“巫夷族圣女的滋味,果然与后宫那些寻常脂粉不同。”皇帝嘴角含着一抹讥笑,悄声在她耳边喃喃道。他神色舒畅地从她身上起身,对左右吩咐了一句:“带回牢房!别让她死了,留待孤下次再用。”
接着便毫无怜惜之意的转身,大踏步向殿外走去。她双目无神,面如死灰,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他高贵的皇靴碾着地上的血污,任由他身边的侍从粗鲁地拖动她的身体。
大步流星的身影处突然传来一句:“孤去看看那南长老和他那可爱的小外甥女是否还有口气在?”
她蓦地心中一紧,缓缓坐起身,眸中一团凝重的黑色雾气遮蔽了清澈的瞳仁,她口中喃喃念着咒文,紧接着举起双臂,目中含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仰天大声道:“帝王不仁,苍天怜见!以我之福泽,祭汝之绝嗣!”
她周身旋绕着氤氲雾气,殿外原本平静的天瞬时雷鸣雨骤。
身着黄袍的帝王瞳孔倏然收缩,他震惊地回过头,目中充满狠厉杀气,双眼赤红如嗜血的鹰隼般死死盯着她:“全都给孤杀了!一个不留!”
鱼玄惢从睡梦中惊醒,额头沁着细密的冷汗,她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裹紧锦被将自己缩成一团,仿佛可以捂暖身上的刺骨寒意。
算一算来这黎州已有七八个年头,仍是日日夜半被此噩梦折磨,不得安生。仿佛只有堕落在这烟花之地醉生梦死,才能短暂麻痹痛苦,才能带着那些过往活下去。所幸应当也无法长命百岁,当日施咒以福泽相祭,既已失了福泽,或早或晚终将死于非命。
她悲凉地笑了笑,可惜自古帝王皆有龙气护体,巫夷族的巫咒无法伤之分毫,否则又何须将咒施在子嗣上。帝王昏聩,罪不及妻儿,当时只想着激怒他或许可为南长老等人争得几分生机,却未曾想过,若其子嗣并非恶人,他日凄凉赴死,岂不是无端受累。
怡月楼的夜晚总是人声鼎沸,调戏娇笑声不绝于耳,鱼玄惢神色漠然地坐在叶尘身侧,兀自饮着酒,沉默不语,仿佛和这熙熙攘攘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整个厅堂突然安静了一瞬,她抬起头,瞳凝秋水玉为骨,一个俊逸无双的公子翩翩然地走了进来,他仿若从画里走出般带着光芒,令在场所有人的眼眸皆为之一亮。
他径直走到叶尘面前,眸光微凛,面色严肃:“叶教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尘的手攀上鱼玄惢的肩,轻蔑地咧嘴一笑:“柏公子有何事,便在这里说吧。”
柏聿无奈落座,正色道:“在下的门生开罪了叶教头,在下代他赔个礼,叶教头名震黎州,想必不会与一个读书人一般见识,便放他走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自衣袖内拿出一个莹白玉佩:“此乃祖传蓝田玉佩,在下愿赠予大人。”
叶尘登时眸中一亮,不慌不忙地接过玉佩:“一个寒门弟子罢了,有眼无珠在街上惊了我的马,带回去小施惩戒。柏公子若在意,我回去便放了就是。徐员外一向敬重公子才学,我自然是要给公子面子。”
接着放浪地邪笑着道:“素闻这全黎州没有女人能入柏公子的眼,你看看这怡月楼的女子,目之所及,只要你喜欢,爷我便让她今夜好生伺候。”
见柏聿面露难色,沉默不语,他转头看着怀里冷若冰霜的妙人儿,眼里染上一层浓重的欲望,浓烈的酒气灼热地呼在她如玉般光洁的颈侧:“鱼玄惢,你今夜定要陪我!”
“今夜累了,不便相陪。”鱼玄惢漠然地注视着手中美酒,声音冷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