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亡

“其实回想那时，我已经有些入魔征兆。”灵蝉子叹息道，他谈不上多悔恨，只是有种宿命无法挣脱的窒息之感。

桑榆点点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又不是真的无情无欲之人，怎么可能不怨不恨。

“后面你入魔了？”

灵蝉子摇头，“天地岂会容我入魔，我于妖魔横行之际诞生，眉间血莲，天生法力，古书中记载此类人为执法者，虽无所不能，但无一不在而立之年逝世。”

桑榆震惊，细思极恐，“这不纯纯粹工具人吗？老天好狗啊！”

她话音未落，一阵强风袭来，裹挟着旁边掉落的树叶，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

“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我既拥有世人梦寐以求的聪颖才能，便要肩负维护世间安定之责。”

“正如我师傅所忌惮的，当强大到无人能敌之时，即便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

桑榆：他真的，我哭死。

“那你们后面怎么了？你三十岁就死了？”

灵蝉子又摇了摇头，“寿归正寝。”

“啊？”

“那时我二十四五，按照命数，该是在而立之年法力全消，生机断绝，但我因错杀幻龙业障缠身，意志不坚隐隐入魔，生机消逝的愈发快，至多两年，必亡。”

“我于世间并无留念，却唯独放心不下小白，因此督促她于一年之余修成九尾，学成后便让她离开灵隐寺过自己的生活，临行前，更是耳提面命她此生绝不能与人谈及我。”

灵蝉子说完便笑了，眼神满是缠绵眷恋，“她不愿走，我便哄骗她道，明年秋日寺中樱花开时，我便在寺门口等她，她才终于同意。”

他眉眼弯弯，“傻小白，樱花从来都不在秋日盛开。”

他明明在笑，却悲伤的好似在哭，虐的桑榆心肝都在疼。

“我本以为事情尘埃落定，在寺中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桑榆心都提起来了，还有反转？！

“那日我没由来的心慌，本已消逝的差不多生机源源不断的流入体内，我深知此事有异，掐指一算，隐隐约约算的与我那小狐狸有关。”

“我心下一沉，划破时空来到她面前。”他眼神哀痛挣扎，几乎下一秒便要落下泪来。

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声音哽咽，他痛苦的闭上眼，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回忆仍像凌迟般一刀一刀割在他心头，“她死了，为了救我，自断九尾，九尾狐有逆天转世之能，我本想让她在他我不在时即便遭遇重创，也能有最后底牌，却不想她竟……”

他说到这已然说不下去。最终，他用尽毕生所学也没能救回那个灵动狡黠的小狐狸。

他无措的将她抱入怀中，将她带有血迹的发丝捋到耳后，她伸出沾满血迹的手轻抚他的脸，微笑道，“灵蝉子，俺不笨的。”他似哭似笑，将她即将掉落的手握住，贪婪的感受她的体温，声音哽咽，“傻的。”

她眼神涣散，轻轻说了几个字便在他怀中了无声息，他几欲疯魔，却在最后拉回神智，只因她说的是，“别入魔。”

往事不堪再回首，他擦拭眼角落下的泪，低声呢喃，“小白娇气，贯来怕疼，竟连一声疼都没道。”

“呜呜呜”

哭声把灵蝉子从痛苦深渊中拉出，他望向旁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桑榆，一时不知道谁是当事人。

桑榆：穿越取消，我替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