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为千金一诺
,横挂在张掌谕马鞍后,和鞍连在一起。
再回到马前,看了张掌谕一眼,笑着长揖至膝,也不等张掌谕还礼,便飘然而去。
就在那一瞥之间,张掌谕便看出来,此人非比寻常猎户。
他眼中有一道光,是嗜杀的寒光。
比市井屠户的更亮,更纯粹。
比一般猎户的更狠,更霸道。
亲戚中有征夏的百战老兵,眼里就有这种光。可是没有他深邃,无从琢磨。
他的神态冷峻,动作迅疾,一切都是训练有素的。
张掌谕坐在马背下望,见他脚上麻鞋,已是破烂不堪,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现在想来,张掌谕心里也吃不准,他当时是不是真的就作猎户营生。
“是应该担着的。”张掌谕下定了决心,对汤世亮说:“这世间事,无非是对与错,恩与仇。”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已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即使刀架脖子,我也不会讲!”
汤迟犹豫了一下,说:“捕快有七八个,都带着刀。我们是打不赢的。”
张掌谕昂起头来,喝道:“我不会武,杀不过他们。难道还死不过他们么?
拿绳子来!了结自己这点勇气,老师还是有的。”
人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自有一股威风。
那张掌谕此时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不等回应,自己走去墙角拿起麻绳,就往外头走。
“想死?怕没那么容易喔。”一个阴鸷的声音从屋后想起。
“什么人?”汤世亮抄起柴刀,一口吹灭桐油灯,闪到了门后。
“兄弟是辰州来的,找甘兄弟打听点事。”一会儿工夫,那个声音已经转到了门前。
“我不姓甘,这里也没有姓甘的人。”汤世亮沉声答道。
“咦?”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会,说:“有位甘木小兄弟,不在屋内么?”
“我不识得什么甘木,杉木,屋子里只有几个老树墩子,和我一家三口。你要进来搜,就退到地坪边上,应一声,我开门给你”。
那辰州来人共是五个军士,两人守在屋后,一人躲在屋侧。
月光之下,只见门前两人,互相打了一下手势,一个精瘦汉子退到地坪中,咳了一声。
汤世亮早在门缝中看见,说:“你们在外守着,倒先怕了不成?不退到竹篙那儿,我就不出来!”。
那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地坪边上有两个孔,隔着一丈宽,各插着一根带丫口的圆木,丫口上横架一条竹,竹上晒着衫裤。
地坪边往外就是陡坡,一直延伸到山脚。精瘦汉子没法,只好走到边上,往下一看,先吃了一惊,慌忙中扶住了圆木。
汤世亮朝侧墙上老木钩子一指,将门栓虚抬了一下,吸引住外面来人的注意。
汤迟跳起来吊住钩子,就有木销从地坪那圆木底端小孔中拔出,圆木倒向山坡一面,将那精瘦汉子带着滚了下去。
只听见坡上惨叫声不绝于耳,黑夜中更让人心惊肉跳。
汤世亮听到竹篙砸地,立即持刀冲出门外,在石阶上一蹬,扑向门侧来人,柴刀往对方肩上砍去。
他听音辨形,估计门边这个形貌清癯的中年汉子,就是刚才发声之人,像是个为头的,便起了擒贼擒王的心思。
那中年汉子见来得凶猛,连退了两步,将一把朴刀左架右挡,紧守住门户。
几招之后,汤世亮见接敌无功,柴刀也非趁手兵刃,屋后又连叠声的脚步响起,已知身陷危局。
他大喝一声,突然右手一抡,甩出柴刀,直奔对方面门,随即身形暴起,抬腿猛踢向对方。
那中年汉子身手本不弱,只是那时月色昏暗,他夜闯深山,目力颇有不及。
他低身闪过柴刀后,被汤世亮一脚踢中下巴,倒在地上,朴刀掉落一边。
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