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倾诉

童年时总盼着自己长大，去更遥远的地方看看，想跋山涉水远离原本的一切，问天爷爷借一点时间，以后再用自己的在远地方的喜悦来偿还。

时间一直在，它不停的流淌着，从童年到少年到成年，只相隔一字，却那么遥远。

课堂上，我认真的做着笔记，时不时的望着窗外，看着飘散的落叶，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半个月左右了。天气变冷，秋天总是那么短，白天上课，认真学习，检查作业是不是都写完了，莫然依旧那么热情，而许愿一直那样无神，只有同学跟他打招呼时他才特意微笑示意。

我跟他已经差不多熟悉了，他也渐渐不再冲着我勉强的笑，我跟他说没关系，他说他很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他说如果他死了，应该会有很多人追悼，他小时候见过爷爷因为心脏病住院、手术直到手术室的灯灭和记忆中医生的摇头和亲人的哭声，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我也诉说着自己悲伤的记忆，我的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车祸去世，母亲的事业心由此越来越重，这段记忆甚至太模糊以至于我的脑海里已经勾勒不出他的面容。

面对许愿的吐露，他的痛可以那么歇斯底里，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内心的绝望和痛苦，吃不完的药，父母数不清的叮嘱，医生多次的摇头...比起他，我甚至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丝幸运的，起码，我是健康的。

他的校服或者书包里总是放着一瓶药。每天出门都会检查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其实这也是做给父母的，他的爸爸妈妈放心就好了。

小时候他在医院度过童年，我在冷清的房子里。我开玩笑的说咱们俩也算同病相怜，他说不是，他希望我们都可以这么开心的活下去。

放学车上，我和他第一次共用了一个耳机，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无神，只是稍稍的恢复了一点，我们听着歌看着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行人并没有打伞，这点小雨不足以感冒。但是我打着伞，我怕这点小雨都会对他的生命健康造成威胁。

他只是摆摆手示意我不需要，我们之间的话依然很少，最多只是用肢体语言示意一下。我不敢这么做，执拗的送他回了家，他看着我站在雨中何尝不羡慕。

我一人慢慢的走回家，一切又归于了寂静，仿佛无人问津的叶子慢慢的飘落，不被人知。

洗菜、做饭...顺利的展开，今夜将又是我一个人。我不记得了写完作业后是几点，只记得今夜有三人都给我来了信息，我的妈妈，以及我对莫然和许愿。

也许在学校快乐的日子可以多一些了。我试图笑笑，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流。

我依旧不敢迈开腿去和其他人打招呼，就是很熟的莫然和许愿。莫然和很多同学都熟悉，我很羡慕她的人缘却又觉得这也是一种累赘，我很少与她主动沟通，因为我不知道聊什么，我也不擅长找话题。我和许愿的话依旧很少就像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他也不是很爱说话，独自在时他的眼神很茫然，我和他在一起时他的眼神忽然亮一下就又消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