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924年10月 离开北京城

烦，若不是这条江，我们也不用下了火车换轮渡。”

“叔叔，我们是要到对面么？对面是不是就是南京？”

“咳，小姐，这里就是南京。这是浦口，是南京的一个小镇。因为长江的缘故，火车到这里就停了。我们需要坐轮渡到对面的南京下关码头。到了码头，我们坐人力车回去。一路跋涉，小姐也累了吧？到了家里，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不累，倒是辛苦叔叔了。”

“咳，应该的，我们快走吧。”长顺叔叔说着，递给我一张长方形的纸条。至少我以为是纸条。我低头一看，竟是船票。

南京市轮渡

壹（1）角

浦口至下关

上面还附有票号，对我来说，真是新鲜。这是我第一次坐船，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以至于我抬起脚，害怕地不敢踏到船上。最后还是奶娘将我扶上了船。我坚持站在甲板上，吹着微风，欣赏着两岸的风景。可江风越吹，我的心情越是忐忑不安。

由于接近黄昏时分，码头对面的南京城早已是炊烟四起。远远地可以看到窄窄的街道上，行人穿梭如织。长顺叔叔偷偷地告诉我，这里成立了一个新的政府，叫“南京临时政府”。还提醒我平时没事别到处乱跑，因为大街上不安全。

长顺叔叔的担心倒是多余的，因为北京城也不安全。

下了轮船，走出码头。不远处横列着一排密密麻麻的人力车。长顺叔叔和车夫谈好了价钱，雇了三辆车。长顺叔叔坐一辆，奶娘和小秋同坐一辆，我独自坐在中间的那辆上。

南京的街头很热闹，各种吆喝声、敲锣声不绝于耳。人力车不多，更多的是行人，形色各异。和北京的街道比起来，这里的街道更狭窄拥挤。人，似乎也更多。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城市似乎很有烟火味。当时的我，对它说不上喜欢，可也不厌恶。可能是因为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吧。

似乎过了很久，人力车终于在一个大院的门口停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大院的门便徐徐打开。一个约莫三十岁，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激动。

长顺叔叔下了车，朝来人轻轻的鞠了一躬，喊了一声“老爷”。

男子全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来到了我的车前。奶娘急忙将我扶下车。

我局促的站着，怯怯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也一脸微笑地打量着我。

“真不愧是家兄之女，生的真是沉鱼落雁，我见犹怜。雪瑶，我是你曾伯伯。你小的时候，曾伯伯还抱过你呢。一路奔波累坏了吧？”曾伯伯亲切的拉过我的手。只是眨眼间，竟双眼泪湿，“唉，家兄怎么这么看不开呢？”

我一听，顿时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可我拼命忍住了。这毕竟是初次见面，我不能失态。可看着面前那张和蔼亲切的脸，我的局促也顿时烟消云散。我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正从大门里探出来的一张小脸蛋。

曾伯伯循着我的目光回头，“玉瑾，还不来见过你的雪瑶妹妹。”

那名叫玉瑾的男孩听到，一边咧嘴笑着，一边蹦跳着朝雪瑶走来。待来到二人跟前，细细的打量了雪瑶片刻，又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爹，我长大以后要娶雪瑶妹妹做妻子。”

我一下子羞红了脸，急忙低下头，却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他。他的年纪和我相仿。一身淡蓝的长袍，比我高出半个头。稚嫩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玉瑾，你要是想娶雪瑶妹妹，那可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出色的人。”曾伯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看向我，“雪瑶，这是你的玉瑾哥哥，还有佳倩妹妹。她今天跟伯母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来，我们先进去吧。”

这时，曾伯伯看向奶娘和小秋。“你就是雪瑶的奶娘惠姨吧？你是小秋？”

曾伯伯对我们的关切，让我对他顿生好感。当时的我，只当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