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与旧事
陆卷柏生怕自己夜里睡沉不醒,也不让春华撤去桌上的明烛火,一切收拾妥当,陆卷柏躺在榻上,让春华回正堂伺候陆母去了。任凭蜡烛火花噼里——啪啦的蹦了半天,陆卷柏也没能睡着。
东院往日都是陆然住在耳房伺候主子,今天陆卷柏要留下,陆然就去药房守着熬退热药去了,只留下个小丫鬟在外间侍候。
外间小丫鬟进来绞了两回蜡烛,陆卷柏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兄长!”
“兄长——!”
未时一刻,陆卷柏猛然惊醒,嘴里连声喊着兄长,下了软塌跪跑到床边,不知是不是映着烛火的原因,他发现兄长脸色通红,抖着伸手一摸,滚烫异常,他赶紧喊外间的小丫鬟去叫安大夫:
“小小,快去叫安爷爷!”
“诶!二郎君!”丫鬟小小答着就往外跑!
“安大夫!安大夫快起来!大郎君发热了!”
伴着应和声,偏房亮了起来,安大夫衣衫胡乱披着,提着自己的药箱三两步跑过来,嘴里囫囵喊着:
“小丫头,快去喊人取煎好的药来!”
“陆然哥哥,陆然哥哥,取药啦,取药啦!”
小小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安大夫身上,然后灵活的转身连忙往院外跑着喊陆然!
进了里间,安大夫先是查看一番陆柏实的体征,几息后一个大丫鬟已经将药端来了,陆卷柏连忙伸手将药接了过来,亲自给兄长喂药。
“安爷爷,兄长咽不下去!”
陆卷柏握着汤药匙,看着褐色的药汁划过兄长虚弱苍白的嘴角,急的快哭了!
“待老夫施针过后,二郎君再来喂药!”
安大夫用银针给陆柏实疏导后,陆卷柏这次终于将药顺利的喂了下去。
刚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就传来院里有人通报的声音。
“夫人来了!”
“夫人安好!”
陆夫人本也睡不着,时刻让人注意这东院,这会儿是听见响动就过来了,见儿子发着热,忙叫丫鬟打了水来,给陆柏实擦拭降温。
“陆夫人……”
安老大夫看着正拿着绞帕子给陆柏实拭汗,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七八岁的陆府主母说道:
“陆家郎君现在需要静养……”
陆夫人细细的擦着陆柏实脸上的汗,头也不抬道:
“柳妈妈,你带人先下去吧!
二郎留下!”
“夫人,您这身体熬不住呀......”
“你这老货,下去!”
不待那个叫柳妈妈的年长女仆说话,陆卷柏再次开口!
陆卷柏真是快气疯了,这个老妇平日就爱端着架子装腔作势,这会子还在这显摆!显得她了!
陆母听见陆卷柏不似往日那般守礼,此刻也不想多计较,听着仆妇丫鬟出去的声音,陆母将陆柏实的手放好,掖好被子才转过身来。
陆卷柏看着陆母又看着安大夫,一时有些慌了神,连忙站到陆母身旁,汲取着来自母亲的温厚力量。
“安大夫,有话您就直说吧!”
陆母红了眼眶,搂过小儿子语气郑重道。
“陆夫人,您知晓老夫是从狄城来的。
刚那会儿看诊时老夫说过,大郎君此次中的软迷散分外霸道,若解药不对症,极有可能会误了性命。
唉——”
安大夫迟缓的开了话头,说了一半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药……
这药,我曾在狄城见过,那年有一护城的守将不幸沾染上了,因缘际会恰好遇到了老夫。
但这软弥散的药性是否与旁的药相冲,却是老夫猜测!
因为那位守将曾两次遭人迫害,第一次是六个时辰内使不上力,时辰到了身体便好了,除此外行动起来与常人无异!
也是他身为上谋者实在太忙了,后来病症好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