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倾诉

那天是我见到的这里的第一场雨。

夏日大雨倾盆，月光绘成的倒影碎了一地。

我自来都是在那家的宅子里，瞧着外面，想象着天空以外的景象。

我明明以前从来不喜欢的大雨滂沱。

就像我不喜欢哭一样。

孤独的人吧，雨的嘈杂何尝不是一种陪伴呢？

现在我喜欢这般感觉了，因为温柔的大雨会洗去心中的杂尘，也会带走关于那些嘈杂的记忆 。

我在风中淋雨，就好像思念无声却又震耳欲聋。

今天是有雷的吧……

“裴桃茵！！”

黑夜中我看不见他的身影，却分明在雨的嘈杂声中听到了他的声音。

呵……骗不了我。

我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

渐渐清楚了，渐渐模糊了……一个人带着一把油纸伞，雷声也遮不住他匆忙的脚步。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冷了。”

“把这个穿上。”他将他那件蓝色素袍给了我，他身上唯一只剩一件衬衫了。

“我真的没事……”

“别演的太细节，会累的。”

我怔住了。

……

“谢谢。”

“从你口中听到一句谢谢可真不容易。”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回家罢。”

“我没有家。”

“现在你有了。”

他伸出手，“这么大人了，不用我背了罢。”

“……嗯。”

真是一件可笑的事，这辈子第一次欠一个陌生人的，竟然不是几块响当当的大洋。

我心里冷笑一声，喃喃道：“欠你的，我会还的。”

我那时只觉着人情虚伪，但是他……我感觉不到。他好像不一样。

当真对我是好意么……

我没有感受过别人的温度，心中自然是冷的。

突然来了见到了曙光，倒让我长存于黑暗的人，不习惯了。

“冷么？”

“……不冷。”

“不冷就好。”

我们很快到了先生的房屋，不同于外面的大风大雨，倒是有点轻松的感觉。

我把先生的衣服还给他，他睫毛闪烁，正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远方。

他没有骂我。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一种看不见的墙壁，在我们之中悄然产生。

半晌，传来一阵声音，“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先生……”

“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我是来读书的。”我不想看见他对我失望的样子。

“既然是读书的，为何还那般不认真？”

“我……”

“没事，说罢。”他就合上书，那般仔细的样子，正巧撞到了我的眼里。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我想着窗外的他们，说出了我的故事。

………………

“所以你认为你是被抛弃的人？”他一脸笑意，他面向我，我正好看见他的模样，就如梦一般。

五官而立，眼眸如墨翠，皎洁一笑，一眼倾城。

“是。”我含眸，“一直以来都这样认为。”

他的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两盏清茶。

他给我添了一杯，做出一面“请”的手势，“尝尝？”

“苦的？”我品了一下，不觉然说出来了。

“嗯。”他指向窗外，“天晴了。”

我笑了，“你一直在等天晴么？”

他的余光扫向我，“以前不喜欢这样，有人陪了，自然要讲讲面子。”

他忽而又望向我，笑道：“你瞧，光落在你身上了。”

光向我一缕一缕的向我走来，当我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