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距离19640km的陪伴

最近梦到时初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大概是因为快要到他的生日吧。刚生病的时候，我基本每天都处在死亡边缘，后来情绪渐渐的平稳下来，但还是无法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

我生病的第一年，被他们关在房间里。有时候真的熬不住了，就会想方设法折磨自己。然后渐渐地，房间里的家具，摆设一样样被清空，只留下了一张没有棱角的床。

那时，我好像也是这样，保持着一个动作很久很久。我好像没有时间观念一般，窗帘被他们换成了挡光的，一拉上和黑夜也无区别。

病初之时，时初的妈妈来看过我。我还清楚的记得时初离开那天，阿姨撕心裂肺的喊叫。再见面时，我看见这位曾经富有气质，保养得当的女人已经历尽沧桑，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让人安心的温柔气息。我看着她与时初有几分相似的脸，不好的记忆又迫不及待的涌现出来。我好像开始尖叫了，眼前什么都消失了，只余一片腥红。然后……有人抱住了我。她的手在我背上抚着，让我的头靠在她肩膀上。

“乖，别怕，小初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的。”她的嗓音出现在我耳畔。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在不停的颤抖。我无比贪恋眼前人的怀抱，但是又没有脸去面对她。

“小暄，看着我。”她的声音很郑重。

我没有按照她的话去做，眩晕感和恶心感快要把我淹没了。

“看着我。”她又说了一遍，然后一遍又一遍，她的声音依然很坚定，终于，我如她所愿，把头抬了起来。

她看着我，眼眶忽的就红了。原本抚着我背的手，轻轻覆在了我的脸上，她扯出一个笑，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小暄，你听着，小初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你不要把这些都压在自己身上，好吗？”

她不会明白的，我只能不停的摇头，我看见她眼角有泪水划过。

“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你是个好孩子，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要把自己困住在这件事里，你看，阿姨都走出来了。”说到最后，我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再也忍不住，伏在她的身上呜咽着，我的眼泪沾湿了她的衣服，她也控制不住了，抱着我无声的流泪……

时妈妈离开之后，我又开始了蜷缩在墙角的生活。身体的无力，大脑的眩晕，胃里传来的恶心，还有一闭上眼就看到的腥红与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声，它们侵蚀着我的意识，折磨着我的神经，它们就如同空气一样，萦绕在我的身边，挥之不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孤独……

“阿暄。”时初的声音突然响在我的耳畔，“你知道冥王星和卡戎吗？他们是我最向往的爱情了。卡戎绕冥王星一周的时间，刚好和冥王星自转时间相同，所以不论怎样，卡戎和冥王星始终保持同一面朝向对方，即使冥王星被时间抛弃，卡戎也会在19640km以外，一直陪着它，冥王星从来都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