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尘封往事

王言的眼神已经变了，那种谦卑和温和早已不在，一种咄咄逼人的凌厉精光射向赵拓眼中。

赵拓突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或者说无计可施！

南交国唯一拿得出手的战力，是赵拓因地制宜，组建的重甲象军。

重甲象军在陆上横行无阻，但在扬国水师面前，真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也即是说，朱崖岛在王言面前已是唾手可得。今日之会，只不过是向赵拓宣布主权而已。

赵拓有办法吗？

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

罢了，反正朱崖岛本就不在南交国手中，被南洋岛夷占领，与被王言占领，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

何况，王言也带来了如此这般多的物资，南交国并不吃亏。

或许，扬国的壮大，对南交国并无坏处呢？

一瞬间，赵拓脑中闪过一万种想法，这些想法汇集在他的脸上，却只是无奈一笑。

“如此，便多谢扬君了！”

王言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眼中还闪过一丝惊异。

他哈哈一笑，举杯道：“小君以茶代酒，权祝南交与我国永结同好！”

这话中的傲气，赵拓自然也是听得出来的，他也只能跟着举杯。

一饮而尽，金萱茶的清香透心而来。赵拓面上泛着笑意，但他知道，这大华王朝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一年之内，王言驱逐了中原几十年都赶不走的倭贼，征服了被倭人强占的琉球，还用如此方式渗透进了朱崖岛。

这就等于整个中原的东南两方海疆已被扬国囊括。

赵拓知道，从前那个威震四海、并吞八荒的大扬帝国，已经一步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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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愿，在这风云变幻的世道中，他的不肖儿孙，可以保存他这一家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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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诸侯总算还是讲礼仪的，因为此刻豫国、江国以及东徐国的联合战书已拿在邹无域手中。

他已经全身气地发抖，但眼神还是十分镇定，面上也全无表情。

他的地位已经得到天子承认，这豫、江、东徐三国怎竟还敢联合向他下战书？

心中气恼而愤怒的邹无域，连忙派遣使者赶赴洛阳，想向天子问个清楚。

但使者带回的，却是个令他几乎晕厥的消息：

豫、江二国之所以敢向瓯国宣战，正是天子首肯！理由是邹无域弑君杀兄，不忠不悌！

“好你个大华天子！好你个无耻花芜！”

他将身前的几案扔出一丈开外，又将洒落的文书撕个粉碎。

然后他竟蹲在了地上，手捧着碎纸痛哭起来。

一旁的宫娥侍女早已不明所以，吓得呆立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滚出去！”

邹无域突然的一声命令，吓得侍女们赶紧退下。

空荡荡的殿内，除了满地的狼藉，只剩下了邹无域一人。

日光正穿过从窗牖洒在殿内的地板上，邹无域的思绪似已经在恍惚中回到了数年之前。

邹无域虽然是被瓯国送往洛邑当人质的，但自诩礼仪之邦的大华天子当然不能真的拿人质那一套对待他。

他不仅能进入洛邑贵族子弟专享的太学，接触和学习中原礼法，还能够认识各国的王子公孙。

这其中当然就包括当时还是大华太子的花津。

邹无域出自蛮夷，比起其他诸侯国的华贵公子，他更像一个粗糙卑下的夷人。

他第一天入太学，就因为东南夷族的奇怪穿戴，被那群贵公子嘲笑了一整天。

他本以为这都是能改的，能变的。

但当他努力学会了中原礼仪，穿戴和饮食都已经与中原贵族一模一样，却仍然逃不过那刺耳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