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以退为进

天子还未曾张口，有一位诸侯却先站了起来。

此人看起来十分年轻，还不到三十岁，比天子还要小上许多，并且眉宇之间还与天子有些相似。

他身着青色朝服，上绣黄色章纹，王言断定此人应该就是二公之一。

公爵诸侯只有两个，一个是豫公花茸，一个是冀公花蒙，二人都是华高帝之子，也是当今天子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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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国与冀国分别在司州的东南和东北，与帝畿紧紧相挨，形成拱卫之势。特别是豫国，还与瓯国的西北部接壤，华武帝如此分封的目的，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那诸侯站起身来道：“陛下，瓯乃蛮夷之国也！绝不会忠于我大华，那邹无疆不定正想着倭贼侵肆中原之时，他好趁机作乱。不然，他又岂会非但不助扬国抗倭，还侵扰江国？”

天子静静看着底下的丹墀，一言不发，只是抿着嘴，表情颇有些严肃。

那诸侯继续道：“臣以为，趁瓯国与倭贼尚未得势，一方面援扬以抗倭，一方面调集江国、南交国、东徐国，还有我豫国四国之军，在边境日夜操练，随时待命，若瓯国有变，立即伐之！”

如此说来，此人便是豫国公花茸了。

“嗯。”

天子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算同意，也不算不同意，他眉峰皱聚，看起来心事重重。

良久，天子才开口问了一句：“诸卿谁可援助扬国？”

此言一出，无人应答。

扬国远在南海，中原诸侯皆是个人自扫门前雪，谁能援助呢？又怎样援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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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脸色铁青，沉默不言。诸侯们都把视线有意无意放到了一个人身上。

此人便是刚才对荔枝丝毫不感兴趣的南交侯赵拓。

中原十一诸侯中，距离扬国最近的，除去瓯国，便是南交国了。

南交国占据交州，与南洋岛夷接壤，它与夷洲中间，只隔了一个名为朱崖的小岛。

然而赵拓自己心里知道，南交国虽然也有相当大的海疆，但其实水师并不强大，镇压一下南洋岛夷的动乱或许还行，但要是拿去与纵横海域的倭贼去打，那无异于送死了。

而且倭贼距离南交国甚远，根本影响不了南交国的稳定，赵拓并不愿意出兵相救。

可是天子同一众诸侯正看着自己，不表示点什么，当然也是不合适的。

赵拓正在两难之时，王言突然说话了。

“禀陛下，如今四夷交侵、华夏危难，诸位上国都各有难处，小臣岂敢索求援兵！况且，小臣之军，皆是先君武公操练出的勇士，也并非不敌倭贼。”

这句话一出，赵拓长舒了一口气，他看了眼王言，忽然心中对这个娃娃生出一股好感。

但是王言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道：“扬国如今急需的，并非军力之援，只是战船损坏严重，军饷颇有不足，若是能有此类补给，小臣驱逐倭寇指日可待！”

王言并没有要求很多，只是要钱和木材而已。

赵拓见王言已经让步，也赶紧表态：“禀陛下，南交与扬国可谓是一衣带水，共抗倭寇，臣亦有责。南交盛产良木，臣愿伐以援之！”

“好！”天子道，“南交侯有心，乃扬子之幸，亦是朕之幸也！”

王言这招以退为进也是在高妙，他心中偷笑。

一是笑造船的木材就这样到手了，二是笑众人之虚伪。不论是赵拓，还是天子，甚至加上他自己，人人都在演戏，人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把窗户纸捅破而已。

王言决定再来一招以退为进。

“多谢南交侯慷慨相助！”王言朝赵拓一躬到地，“待他日驱逐倭寇，小君必然水师向西，助上君光复朱崖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