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三年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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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二候第五日，卯时三刻，扬国的天，早已大亮。

连日晴朗了几天，今日却从还没破晓时，便开始下雨，所幸雨势不大。

伴随着隐隐春雷，扬国的三公九卿们陆续从家中赶往崇华殿。

“崇华殿”三个大字，十分隽秀，乃是当今大华天子亲手所书，然后赐予扬国的。

当年镇守海外孤岛的扬武公率水师大破倭寇，使得倭人十余年不敢侵犯。

彼时，那位大华的第二任天子才即位不久，为了稳定海疆，便将扬国的男爵升为子爵，并赏赐银帛，让扬国建了这栋崇华殿。

除了这座小殿和这块匾额，大华天子没有花一钱就稳定了南方海疆，真是十分划算。

改朝换代之后，王氏一脉，虽然从至尊天子变成了子爵诸侯，但对扬武公来说，能续祀扬国宗庙，已经是不易了。

王言举着头，将大殿门口的这三个字看了许久，直到脖子发酸，眼睛发痛，这才捏了捏脖子、揉了揉眼睛，缓步走到大殿之上正中间的宝座旁坐下。

众公卿分列左右，就这么看着他，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少年君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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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宝座，其实一点也不宝贵，只是十分普通的樟木所制。

王言嫌樟木味重，就命人将他在车驾上的狐毡给铺了上去，等以后再用车驾时，再拿回去。

不是王言不知道享受，只是扬国地处孤岛，民风落后、经济凋敝，又常年与倭人打仗，国库入不敷出，实在太穷了。

王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枣红色朝服，心中很是厌恶。

若不是礼制规定，南方诸侯皆要服红，王言才不会穿这种衣服。

“众位公卿，自孤即位三年以来，今日还是第一次和诸位在这朝堂之上见面。也不知这三年诸位过得可好啊？”

王言突然说了句没来由的话，搞得堂下众人一阵骚动，他们面面相觑，根本摸不着头脑。

王言微笑着站了起来，接着问道：“孤，问你们话呢？为何不答？”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所有人都听得出这话里有股锋利的锐气。

他们顿感这少年君侯说话，已经变了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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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夕和王敬倒是丝毫不意外，他们昨晚就猜到今日朝堂之上必有一番风雨。

王言下了台阶，四处环顾，盯着众人的眼睛，三公九卿都被他盯了个遍。

他发现除了孔夕和王敬还算淡定从容之外，其余只能陪着笑脸低着头。

这些人都是在官场摸爬多年的人精，已经猜得出来，这位小国君要搞事情了。

王言忽然走到一位官员面前立住不动，微笑问道：“卿是？”

那人五十上下，眼似三角，鼻如酒糟。一听王言发问，他赶紧低头答道：“臣，大司农申和。”

“原来是大司农！”王言一拍申和的肩膀，吓得他一抖。

王言问道：“大司农所掌何职呀？”

申和俯身答道：“掌农商税租与盐铁专卖之职。”

王言背过身朝前走去，道：“这么说，我扬国财货，尽掌于卿手了？”

申和连忙道：“不敢！扬国财货乃是君侯之财货，臣只是代君侯收理罢了！”

一听此话，王言又突然回头，一直微笑着的面孔突然变得肃穆，一双眼睛就如同要瞪出来一样，脸色同时也变得怒红。

“大胆申和！你还要欺孤到什么时候？”

一声怒喝，吓得三公九卿心头一震，那大司农申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先君薨逝之后，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三年你贪墨国税足有亿钱！你真当孤是睁眼瞎？你对得起先君的提拔吗？”

申和瑟瑟发抖，丝毫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