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千上万的灯塔镶嵌在遥远的天际

夜晚。

卧室中，Neil Watts和Eva Rosalene静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

他们的对面，灰发的医生站在病人的床边，心跳检测仪上的线条不规律地律动着。

Lily来回踱着步，随后走向了Neil。

“请不要打扰他们。”

医生从床边抬起头。

“他们也许不会轻易醒来，但他们需要集中精神。”

Lily看了看他们，又走到了床尾，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后者戴着头盔，好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

悬崖边，John捋着胡须，他的对面站着两位博士。

“……这就是我这个老糊涂所知道的一切了，呵呵。很抱歉，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

“这些就够了。”Eva点头。

“没错，我们还需要做的，就是把您现在想去月球的愿望，和您早期的记忆链接起来，然后我们一拉开关，啊哈，瞧！”

Neil抬起胳膊在空中挥舞，“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用，您就上月球了！”

看着二人准备就绪，John眼中一丝疑惑闪过。

“……我有个问题。”

看着他们集中的视线，他继续问道。

“如果你们能使Lily消失，那就证明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这个世界。”

“那么……你们现在不也能轻而易举地满足我的心愿吗？”

“照理说是可以，如果眼前的这段记忆是真实的话。”

Neil看着眼前的客户，解释道。

“什么意思？”

老人皱眉，“那眼前的又是什么？还有……我又是谁？”

“眼前的只是一个复制品……就像是一张我们桌上的画纸，如果您不介意我这么说。”

“至于您……您不过是用来代替Johnny的一个程序。”

“足以反映他的特征，但是离真人还差很远。”

“……”

“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在这张画纸上画上逻辑连贯的作品。”

“然后，我们会将您现有的渴望传输到您的孩提时代。

“这台机器将构建您的新人生，一个为之奋斗的人生。”

“最后我们再将结果写入真正的John的记忆里。”

说完了以后，Neil看着老人的面庞：“所以明白了吗，即使我们现在让您满意了，您也仅仅是段‘只读’程序。”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遍遍地把您重启，甚至——”

“够了。”

Eva在一旁冷声说道。

Neil捕捉到她的眼神：“哦，别那么敏感。他就是段虚拟程序，你懂的。”

“如果你真这么想，为什么还执着于给他解释？”

Eva转过身，不去看老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和她的搭档。

“我只是想省点儿时间。”

“出发吧。”

说罢，她的身体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Neil也调出了系统。

“博士。”

老人叫住了他。

“那……就是真正的我吗？”

但回应他的是对方的沉默。

……

一片虚无中，林林总总漂浮着数个平台。

Eva看着她的搭档出现在身边。

“啊，我们整晚的心血啊……”

他放眼望去，五个John Wyles分别站在前方那几个平台上，从老年到中年，到青年，和少年时期。

最后的地方被虚空所阻隔，无法到达。

Eva收回眼神，看向了搭档，却发现对方只剩了一个头漂浮在空中。

“搞什么——”

她惊魂未定，看着对方投来的不解的眼神，拍了拍胸脯：“……你至少该给我提个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