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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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今晚特意梳了上去，露出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向下走出好看的形状，唇角衔着一分散漫的笑意，似是有喜事临头。

上身一件白色的低领毛衣，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质地的链子，造型夸张，许是一只豹子，在走廊的灯光下张牙舞爪，像是要随时跳起来咬她一口。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她好像有些忘记他穿校服是什么样子，这样的他有些陌生，却好像更符合他内里浪荡公子哥的人设。

他也看见了她，眼睛里泄出一丝意外神情，定定看她几秒，自然地把眼睛转过去，装作没有看见，一句话没说。

他特意避开的眼神，把她快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他应该是在等人。

周涯暗叹一口气，右脚刚刚抬起，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从卫生间里出来，挽上他的胳膊，二人若眷侣，说说笑笑地走了。

她愣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抬脚向餐厅走去，去找肖悦。

肖悦带她去商场采购，价钱都不用看，更不用问女儿的意见，只要她看得上的，都打包，周涯只负责提东西。

周涯不知道，如果这堆东西抱回去，周元会如何想，又会如何对她。但如果她不要，惹出肖悦的不满，也许后果更严重。

孟观行身上有肖悦的特质，也许他们看重的东西不同，但这样的人都是拴不牢的，尤其是当他有选择的时候。

可她只想做独一无二的周涯，不想成为爸爸和妈妈一样的人。

她的人生好像总会困在这样难解的境地里。

就如孟观行，她若是回应他的示好，他会得寸进尺，等他的新鲜劲过去，她就会成为下一个老旧的“幸福家园”。

如果她拒绝，他就会恼她，他们之间就会被劈开一道鸿沟。

她能做的，只有逃离这一切，既然无解，就不去解，不去自寻烦恼，丢下这道题，兼顾其他，方才是正解，毕竟人生就像考试，是有时间限制的。

只要她把剩下的题做对了，即便她拿不到满分，她的人生也不会过得太糟糕。

人生总要有取舍。

孟观行带着王珏走出餐厅，电影票已经买好了，他突然失了兴致，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拉上黑色羽绒服的拉链，笑着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堆作业要写，电影等放寒假再去看，我先走了。”

王珏抬手拉住他手腕，娇嗔道：“孟观行，你怎么能言而无信，等看完电影，我说过要给你惊喜的。”

她从墨蓝色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悄悄塞进他手里，孟观行垂眸一瞧，是一个避孕套，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他嘴角的笑意更盛，抬手把小巧的包装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看着她道：“姐姐，我还没成年，要洁身自好。”

“走了，拜！”

他抽出胳膊，无视王珏的跳脚，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