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珠碎
吧。”
珍贵妃换了一件浅紫色勾花暗纹大氅,硬是要闯进去,抹泪道:“皇上!皇上!求您见一眼奴才!皇上!”
荣海、兰涛怒色冲冲,拦住了珍贵妃将她推至一旁,道:“皇上圣谕已颁,珍贵妃请回吧!”
珍贵妃不断附身磕头,已是言语滞缓泪如雨下,道:“皇上!求您见一眼奴才!宽恕奴才一族吧!皇上、皇上!”
珍贵妃心底冰凉,双唇颤抖,她再次屈膝下跪,道:“皇上!奴才有罪可您不能将奴才一族流放宁古塔啊!奴才求您将他们留在身边当一条犬狗效力!皇上!皇上!”
珍贵妃不断哽咽磕头,哭泣道:“皇上!皇上!求您宽恕奴才一族吧!皇上!”
李长安刚迈了脚,低低一垂,道:“回皇上,贵妃主儿在外哭着求见。”
乾坤扬一扬脸,皇后忙起身整裙推开朱红漆描金绘彩两扇小门,却见伏在汉白玉阶前赤足披发,不断叩首的渺小身影。
皇后紧了紧黛紫色绣栀子散花披风,沉声道:“贵妃,你这是做何?丁玉海都吐了干净,皇上开恩,没赐你自尽已是隆恩浩荡。”
珍贵妃哭得俯仰不定,放声悲泣,道:“皇后!奴才知罪了!但求皇上放过奴才一族!放过奴才一族!”
皇后从顺喜手上取过一把十二折竹骨伞撑至头顶,叹息道:“外面天寒,你且回去吧,冻伤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珍贵妃闻得此声,愈加悲切,哭诉道:“奴才自知罪孽深重,但请皇上不要将李氏流放宁古塔!奴才宁愿一死,已报皇上圣眷隆恩。”
皇后侧耳听了听,便转过身黯然垂眸,悄声进了殿内,李长安也不许人去拉开她,只听顺喜道:“李公公还是打发了吧,叨扰了皇上圣耳清听,咱们做奴才的也是要挨板子杖责。”
李长安想了想,挥手道:“还愣着做什么?皇上正在批折子,叨扰了圣安,咱们都要受累。”
珍贵妃的哀求愈加凄厉,她开始怨恨愤怒,暴吼道:“皇上!您冷心冷面,奴才与奴才一族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到头来奴才一族流放,给人做奴!皇上您冷酷无情,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兰涛、荣海听得愈发不堪,连带了一众侍卫将珍贵妃拖到角落里……天色愈发低沉晦暗,冷风呼啸而过,伴着风雪交加,簌簌鹅毛雪花滚了又滚,点缀着燕蓟城的绚丽繁华。
珍贵妃下身突然流血,那鲜红的血液蜿蜒一路,镶嵌在皑皑白雪上,将一地白雪染成了红色,她冷冻交织,撕心裂肺,鹅毛大雪逐渐将她覆盖,渐渐便听不见珍贵妃的哭喊之声了。
风息寒停,大雪初止,迎着年末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来临前,燕蓟城已不见珍贵妃的踪影。
早春三月,草木争春,积雪消融,天气愈发温暖,桃花浓艳,梨花洁白,无不婀娜绽放,互不相让。
东暖阁炕下摆着十几盆花卉,灿烂如芙蓉、鲜艳如芍药、温婉如海棠、馥郁如丁香,个个花色艳丽,枝叶娇柔。
乾坤坐在炕沿上捻着紫檀色镶福字佛珠,笑道:“近三个月,朕一直处置政务,仿佛记得宁贵人、煦常在怀娠该有九个月了。”
皇后颔首低眉,道:“是,宁贵人、煦常在生产在即,奴才已指了王泽溥、张永清、韩玉鹤、崔文光伺候宁贵人过夜,指了李桂珅、鞠树郴、崔良玉、张鑫伺候煦常在过夜,以备不时之需。”
乾坤扬唇浅笑,似在赞许,仁后端起茶盏,笑容愈发和蔼,道:“姥姥妈妈上夜守喜,万不可一丝错漏,宫中连有喜事也是皇帝福泽。”
乾坤笑意悠然便抿了抿茶,笑道:“儿子福泽也是皇额娘给予。”
皇后双唇微抿,她按着胸前一串东珠压襟,道:“回皇上、皇额娘,王御医说宁贵人一胎十之八九是位阿哥。”
乾坤抚掌欢呼笑得十分灿烂,道:“果真么?宫中许久未有婴孩坠地了,若宁贵人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