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影
有人鬼鬼祟祟跟随,直到阿玛到了古玩街的转角处,才与那人碰面交手,那人武功不低,却不是阿玛对手,阿玛从他嘴中逼问,什么也没问出来,倒叫他一个闪身逃了,从那以后,阿玛轻易不出府中,不想他们向你额娘下手了。”
慧妃眸泪鬓湿,声色俱厉,道:“阿玛从仕多年,在朝中素与人亲厚,不曾得罪过高官,阿玛觉得是谁?”
毓彰面色冷峻,语气幽缓,道:“像是李家人,从今上御极,谦郡王就有意拉拢,他深知阿玛与刑部右侍郎廷明、两江巡抚郭万里交好,便托郭万里招揽阿玛,可阿玛一生刚毅,只对今上一人尽忠,这等不忠不孝之事,阿玛岂会苟合?笼络不成,谦郡王、李云璐便设计诬陷阿玛,阿玛这才弹劾遭贬。”
慧妃苦泪交杂,十分气愤,急切道:“阿玛之言是说谦郡王、李云璐?李云璐是珍贵妃之父,她一向恨女儿入骨,处处与女儿作对,如今种种,倒像于此。”
毓彰低垂着面,和声道:“人已经卒了,女儿放宽心吧,阿玛已面圣,将此番种种皆告与今上,今上英明,定为你额娘沉冤得雪。”
慧妃紧紧攥着蕊桂的手,哑声道:“额娘骤然卒了,我身为长女却不能为她尽孝,女儿无能!”
毓彰神色柔缓,坦然舒气,像是抱怨也像是欣慰,道:“你额娘生前不知持家,阿玛年年俸禄皆挥霍一空,如今她去了,你也能两耳清闲,不再听她闲言碎语了。”
慧妃掩袖止泪,道:“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只是弟妹三人该如何照顾?”
毓彰低低垂头,这才有了些许笑色,道:“自你额娘卒后,星盈、彦霖皆是董氏照顾,且董氏知书达礼,待星盈、彦霖如亲生一般,阿玛决议将董氏纳入房中,收为侧福晋,等你额娘满三年之后,再呈了御前提为福晋,主持家事。”
慧妃泪意渐收,忙替毓彰斟了茶,含着柔和笑色,道:“既然董氏深得阿玛欢心,阿玛做主便是,好在额娘卒了,还有人伺候阿玛,不然女儿也日夜忧心。”
夜来霜寒凝重,风雪交加,李长安叫了散,乾坤便头也不抬地伏在御案上批奏折,只听顺财行礼,道:“回皇上,端贵亲王来了。”
乾坤忙放下朱笔,笑道:“外面天冷,赶快请进来。”
端贵亲王十分恭敬地行礼,乾坤面含欣喜,便伸了手扶起他,笑道:“雪虐风饕,七叔这么晚了还亲自过来,赐座,快给七叔奉上热茶。”
李长安搬来一把花梨木龙纹木椅,端贵亲王坐下徐徐抿了口茶,道:“奴才不畏寒雪,是听说了一件要事,特与今上商讨。”
乾坤双眸弯弯,皱眉道:“七叔耳朵倒灵,不知你听说的是何要事?竟要七叔雪夜前来。”
端贵亲王一脸谦卑,低声道:“奴才听闻珍贵妃之父李云璐在福建溺水身亡。”
乾坤眉头紧锁,思索片刻,道:“朕也是晚上才瞧见呈上的折子,李云璐手持精兵,是谦郡王之人的盾援,如今死了倒好。”
端贵亲王起身施了一礼,道:“李姓兄弟在朝中簪缨多年,且与谦郡王、祉亲王私交甚频,他一卒,倒省了一些周折。”
乾坤微微点头笑着燃了一支露凝香,顿时殿内香气弥漫,十分清郁,道:“自去年谦郡王办事不力,朕降了他爵位,停了薪俸,并面斥谕责,他便一直怀恨于心,眼下他的心腹卒了,没了这个掣肘之患,朕也该料理他了。”
端贵亲王含了端肃之声,道:“皇上圣明,若尽早铲除,便不再生出许多风波。”
乾坤眉目舒展,笑道:“这件事还需严密商讨,万不可粗心大意,乱了分寸,打草惊蛇。”
端贵亲王拱手一笑,道:“皇上高瞻远瞩,思虑周详,奴才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乾坤忙伸手扶起,紧紧握住端贵亲王的双手,二人相视一笑,又叙了几句家事,端贵亲王连连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