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阖宴
上难得喜欢,那奴才添一碗端给皇上。”
乾坤便动了筷子,夹了一块鸭肉含在嘴里,赞笑道:“这块鸭子肉炖得倒是极烂,火候把握得也好,更有一番江南风味。”
乾坤进得津津有味,顺喜忙盛了一碗银耳桂花粥,又布了几样小菜,皇后抿过一块鲜贝,便垂眸含笑,按住了乾坤的手臂,道:“皇上既是喜欢,也不能贪口,这吃菜不许过三匙,食粥不许过三口,这道炖鸭子虽是味儿足,可皇上都夹了两块了,还有这银耳桂花粥,皇上都进了四口了,若是再动筷,恐怕菜、粥一个多月也上不了桌。”
乾坤的眉上顿时凝了一波阴郁,他不顾皇后依依劝诫,又夹了一块海参抿在嘴中,才缓缓一笑,道:“皇后慎重!连进一口菜都要言传说教,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吾想多进一口,也要谨守规矩。”
皇后面色清和端庄,便抬了抬眉,道:“礼法于前,必得恪守,皇上乃仁明之主,祖宗规矩熟稔记心。”
乾坤颦颦蹙眉,只抿了抿唇,道:“人有多言者,犹百舌之声,人有少言者,犹不脂之户。乃知朝市隐,胜彼山林日。和平能毓气,安静常抱一。吾喜清静进膳,吾不吃了先回养心殿歇息。”
皇后忙敛容收衣,急急道:“回皇上,奴才新沏了一壶龙井,想着已是好了,不如……”
还不等皇后把话说完,乾坤便厌烦地摆了摆手,不再回头,皇后心烦气乱,懊恼地瞧着一桌子菜,摇头道:“都撤了吧。”
隆霜大雪,数九寒冬,将紫禁城装饰得银装素裹,倒也输了几分往日威严,各处宫殿都沉浸在忙碌新年的喜庆氛围中,无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到了腊月二十九,东西六宫挂满彩绸,贴花唱戏,因是新帝登基元年,万事顺遂,隆兴和庆,乾坤便建议办置一次家宴,合宫奴才下人也破例休息一天,六宫上至嫔妃下到宫女,无不高兴欣喜,感慨皇恩浩荡。
除夕家宴设在毓庆宫,毓庆宫古香古色,雕梁画栋,四周陈设着古玩字画,铜鼎青彝,丝竹声不绝如缕,几位亲王早已恭候在侧,右手第一位坐着太宗的第八子璇贵亲王,他面色丰红,神采奕奕;右手第二位坐着第九子勉贵亲王,他慈眉善目,和蔼谦逊,气色上好;而第三位坐着十一子纯贵亲王,他不过三十,面阔耳丰,星眼剑眉,一看便不同凡响,又因早年出征,而备受先考青睐。
第四位坐着仁帝的第一子谦亲王,他生母乃是先皇平妃,为人生性狂疏,傲慢跋扈;第五位坐着先帝第二子祉亲王,他是贵妃之子,又是皇后中表之哥,见他头戴玉白簪缨银翅帽,穿着海水潜龙五爪白蟒袍,面如美玉,眼若漆点,十分富贵;第六位坐着先帝第五子昼郡王,他生母是浓嫔,今年二十三岁,却手握重兵;第七位是先帝的第六子襄郡王,年二十岁;第八位坐着先帝第八子顺郡王,今年十七岁;第九位坐着先帝第十子熙郡王,今年十四岁;而熙郡王身下是先帝的第十二子惠郡王,他是先帝晚年所出,年仅六岁。
众位亲王身后便是封地藩王、军机廷臣、亲眷宗室,各自携了福晋进宫向皇上、皇后祝贺新年,璇贵亲王身后坐着端贵亲王、依次是张庸泰、鄂扬尔、松昀、马奎、永惠、王道坤、王辉祖、李云璐、苏泰、额尔敦、铁其布尔。
左手边的凤座下坐着一众嫔妃皇子,大家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正丝竹悦耳时,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珠玉环珮玲珑作响,众人便知是帝后驾临,皆起身盈盈跪拜。
乾坤的双颊眉角荡漾着春和景明,他高声扬阔,笑吟吟道:“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今儿是除夕夜,一家子吃团圆饭,不必拘束!”
昼郡王笑着拣起一枚葡萄入喉,抚掌道:“即便皇上厚爱,奴才等也不敢放纵,这规矩时时刻刻得守着!”
乾坤面带英俊之色,便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