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花流水(二)

落雪从空中或大朵大朵地从天而降，或绢绢的飘逸于天上地上，或变作细碎的米粒般打在地上；雪化了，成了水，结了冰，再遇暖融化的化作飘浮在空中的白白云朵，而一年也很快地过去了。谭文琳走在绿意从容的城市公园，甜美地笑叹着：“妈妈，不知不觉地就走过了冬天了呀！春节的气氛还没感觉到，新年居然就过了！”看着走到跟前的吴香玉。吴香玉走近了她，说：“琳琳，咱们还是到那边座椅上坐坐吧！”她牵住了吴香玉的手，轻声地问着：“妈，你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么轻松呢？”吴香玉乐呵呵地打量着她，她依然没住地问着：“妈，是不是和我一样地只横着见长，竖着就像块定了局的木头材料呀？是不是胖出一圈，多了一厘米也就多了一斤肉的感觉呢？”吴香玉笑着说：“琳琳，妈怀你的时候，没有你现在这么有福气。那时，我还得到生产队里干农活呢！记得妈怀了文轩以后，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早出晚归地唱着激人奋进的歌曲，大步不停地跟着生产队往前走呢！那时，大家的气势就是挥动手中的家什，种出一片良田。即使是怀着孩子，也不用装作和平时一样，因为干活的把事没有两样。那时呀，我们的思想都封建，本来怀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是怕人笑话。就是被人知道怀着孩子了，到了临生孩子了，还会担心让人知道呢！”脸上的笑意在谭文琳的目光凝望中更深了些许。谭文琳听着，想到她说得过去，把沉叹压在了心里，还是微笑着说：“妈，我听奶奶说，生哥的时候您刚巧从地里干活回来。生我的时候，也是么？”慢悠悠地坐到了城市公园内的长椅上，感到周围吹起的春天的风吹来了一大片地清凉。吴香玉答非所问地说：“春天就是凉快呀！现在城市和农村的风，感觉没有什么差别了呀！”把手腕上搭的一件外套，披到了谭文琳的身上。她说着：“妈，谢谢您！”低头看着风把远处的落叶吹到跟前，又吹得叶片很快地从她的跟前飘浮而过了。她有些痛心地笑着说：“妈，哥比我大好几岁呢！”看着再次吹来的落叶，说：“妈，以前生活条件差，可是家家还是响应国家号召，都生孩子不小于两个。其实，只要两个人生活得幸福，孩子有几个并不重要，是么？”感到说的话并非她所想，但是也不如一片不合时节而落得叶片，离开了树身就会随风飘远。吴香玉看着她，话音轻柔地问着：“琳琳，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她抬起头看着吴香玉，眼睛里的泪水直打转，还是微笑着说：“妈，您看您，都辛苦大半辈子了，还不得清闲。”吴香玉轻叹一声，笑着说：“我家琳琳是长大了呀！现在，你也能替妈妈着想了。要是我不辛苦，怎么能听到这么合心意的话呢？”谭文琳用手抚摸着肚子，话音脆快地说：“妈，咱先说好了，要是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你就是不管我，外孙还是要由您管的。”眨了眨眼睛，眼里涌着的晶莹才少了如湖水似的水汪。吴香玉听得心里一阵搅挤的疼。接着，谭文琳又细声慢语地说：“妈，有些树的叶子，是长大了就落了。有些叶子呢，再长，都像不会落的样子。春天来了，它去年是什么颜色，今年也只比去年的色，还绿得更是浓郁了。奶奶说，一个人活一辈子，图个喜气。最喜气的事，就是家里娶了媳妇，媳妇又给家里添了丁。然后，也许就是像一个人如同一棵树上的叶片；日子也如同叶片落下了，再长上去。直到人数不动岁月，成了泥土中的一片枯叶子。”抬起手看着，默默地叹着‘哎……要是叶子只变个颜色，奶的话就不会逗得我们想到时，就又哭又笑的了呀’，低头看着握在一起的手，似嘟哝地说：“手比以前胖了不少呢！”目光又盯向了被风吹到脚前的几片落叶。吴香玉发现她是有了心事，可是也无话去接，只好站起身，说：“琳琳，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都出来有一会了，现在天还凉，你可不能受凉了呀！”伸手扶住了笨拙的谭文琳。谭文琳答应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