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开不了口

沈北意的情况要比贺知屿预料中的还要严重许多，他现在的神智完全是处于一种混沌不清的状态。

所谓“混沌不清”的意思就是，属于病人的自我意识已经丧失了半数，沈北意现在就只剩下一点基础的肢体动作，整个人的状态查验下来，根本就是两三岁蹒跚学步的孩童还要不如。

说是去看一下，贺知屿最后也只能给他做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基础检查。贺知屿把手里的检查设备撤下来的时候，对着沈南辞欲言又止的目光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能再把他关起来了。”

再这么关下去，长时间地脱离整个生活环境的话，沈北意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差。

关于这一点，其实沈南辞也是知道的。他自然能够感觉沈北意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年初那会儿都已经不如了。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没有办法却是另外一回事。

贺知屿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沈南辞纠结的是什么东西，思及沈南辞之前说过的，饶是他，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以他的判断，沈北意现在的这个情况，别说是恢复一些，就连稍微好转一点都已经很困难了。

但这样的话，在说出口的时候总是艰难的。所以贺知屿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饭：“我让郁老和…”

贺知屿话说了一半又戛然而止，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中途卡壳。惹来沈南辞的一瞥，但沈南辞忧心着沈北意的情况，一时也没有多问。

“让郁老先看看。”

贺知屿用这句话暂时结束了话题，但只有 他自己知道，方才一瞬间，他险些脱口而出的名字是，郁承乾。

一想到郁承乾，就不得不回想起另一个同样是郁姓，缺早就已经长眠的人。

自然，连带着还会想起，那些本以为已经尘封在心里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的光景，医院其实是新旧更替很迅速的地方，起码如今，除了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老人，那些一年又一年一年新进来的小护士，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当时的事情了。

还在医院里的老人自然是不会刻意提起，因此，也就很少有人知道，郁承乾，正是当年那场意外之中去了的郁习臣教授的亲孙子。

再加上，郁承乾正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彻底离开了医学的领域，很多后来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了。

若是不出这场意外，凭着郁承乾在脑科手术上的天赋，他必然也是这一领域的佼佼者。

若是，郁习臣没出事的话，这就是事件本身的发展方向。

但当年，廖冠华锒铛入狱，郁习臣撒手人寰，一时受不了刺激的郁承乾不顾劝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医生的队伍。

不然，外科圣手有祁靳，脑科手术有郁承乾，心理学一道，贺知屿因为一个课题研究，刚刚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副教授。

几乎人人都道，他们三个，简直是慈和六院的金字招牌，后起之秀，再过几年，慈和六院必然是他们的天下。

可后来，祁靳手术失误跌下神坛，郁承乾因为郁习臣的事故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

后来也出了樊季的事情。

不少知道其中内幕的老人曾经在讨论间曾说，说他们三个，本该是天纵奇才，却像是一部骤然谢幕的戏剧，徒惹人唏嘘。

贺知屿不是不知道这些言论，他始终都不怎么在意。不过今天却因为沈南辞的事情打开了回忆的匣子。

如今三年过去，祁靳又回到神外科，身边还多了一个秦苏。

似乎是从当年的事情中走了出来，但是谁都清楚，自从秦苏怀了孕，祁靳便拒绝了所有外科手术的邀请。

不做手术，便不会有风险，也不会给或许情绪激动的病患家属，伤害自己的机会。

这是祁靳对秦苏的保护。

并且，还是众所周知的保护。

外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