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装出来

“他...他这个情况，至今已经有十年了。”

虽然沈南辞之所以跑这一趟本来的目的就是在知道贺知屿的真实身份是心理医生之后，才将沈北意带出来给贺知屿看病。但当要将往事摊开来说的时候，沈南辞却突然觉得，要开这个口，其实还是很艰难的。

毕竟那些事，尘封在他心里已经很多很多年了。之前父母还在的时候，他尚且还有一丝喘息的余地，在父母不在之后，一度生活的重压一瞬间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一下子完全变成了他负担的弟弟，沈南辞难受过，崩溃过，不理解过。甚至一度因为突然要照顾他而陷入一种崩溃难言的情绪之中。不过最后，沈南辞还是从这样那样的各种情绪之中挣扎了出来。

但沈南辞毕竟还要工作，全天看管着沈北意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虽然缓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南辞明显能够感受到沈北意的情况，实际上一直在恶化。

最初，沈北意虽然时不时地变得奇怪，但偶尔他说的简单的话，沈北意是能够理解，并且能够按照他的指令去做一些相对简单的事。

如今回忆起来，连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沈南辞都还是很年轻的，甚至还因为这个现象而短暂地窃喜过。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北意现在是能够做简单的事，是不是时间长了，也会有可能好转呢？

现在会想起来，那时候他的想法何其天真。只会下意识地往好的方向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美好的。

可是却忘了，任何事情都是存在两面性的，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更坏的一面。

而沈北意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然是越发往不好的方面发展了。一开始，是某一天突然不管他说什么，沈北意都听不懂他说的话了。他重复了两边之后脾气上来说的急了些，沈北意就只会看着他，呵呵呵地傻笑。

再之后，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沈北意很快就不止是傻笑了，症状显然是越来越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沈北意在望着他傻笑的时候，会因为下意识张大的嘴巴而流出口水，并且很快，就不止口水了。

同时沈北意的状态，包括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越来越不好了。一直到最后，沈南辞为此失去了一开始的工作，并且再也没有精力一天二十四小时看顾着他的时候，沈南辞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父母用来屯放东西的小型储藏室。

说来也是赶巧，这个念头刚起的时候，正好碰上隔壁两家人同时把房子给卖了。就这么把沈北意关在小小的储藏室里，时间长了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所以，沈南辞在当时，一狠心，几乎是将自己当时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直接将对门的两套房子给买了下来。

买下来了沈南辞也并不是为了住人，他直接将储藏室通向的那个房间连续打通，又花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将里面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其目的，是为了确保这条打开的通路能够足够长，起码能让沈北意在里面走很久很久。

然后，沈南辞就一直把沈北意安置在那里，这一待，就又是五六年的光景。

沈南辞把这些话都说完的时候，足足安静了有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讲了，这一讲，难免又是情绪起伏。

同样，贺知屿也觉得自己听了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故事。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能够理解沈南辞万不得已的做法，但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贺知屿却并不赞同。

在沈南辞安静了许久之后，贺知屿看着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相对封闭的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只会更加速他病情的恶化，而不会减轻。”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沈北意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这话，贺知屿并没有说透，但沈南辞是个聪明人，他已经从对方未尽的话语之中，体会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