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花》二十四

“小姑娘，银元真的可以当钱花的！你要相信我了!”，蛇头不肯走，劝说着黄花。想让她拿出银元。

黄花还是不肯，只是抱着书包不撒手。

蛇头看出来黄花他们不信任他，便说道：“你要相信我啊，我是好人来的。”他又看看马小弟，对马小弟说：“你们两个人，我是一个人，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马小弟看看黄花，黄花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一到关键时刻，男人就体现出他的力量了。

马小弟明白黄花的意思。问蛇头：“银元怎么算？”

蛇头一边在心里估摸着黄花书包里有多少银元，一边想着别要多了，再把他们要跑了。最后蛇头咬咬牙嘴里蹦出俩字：“十块！”

黄花一下子蔫了，说，“没有”。此刻是她距离实现去香港最近的一次了，她想把握住这个机会。她甚至在此刻有点后悔当时又给了顾红军两块银元的事。

马小弟跟蛇头说：“你看不出来我们是穷人吗？”

蛇头马上见风使舵，自己减价：“你们有多少？有商量啦！”

黄花去香港心切，直接告诉了蛇头：“八块！”。

蛇头假沉吟了一下，摸摸下巴，然后说：“好吧！拿来吧！”。

“什么？”黄花有点不太相信，这么好说话。“我们两个人！”黄花指着马小弟，强调是两个人。

“拿来！”蛇头再一次点头。

黄花拿出银元，抱在怀里，只拿了一块递给蛇头，这老头拿过那块银元，竖到嘴边，“噗”地一吹，只听见银元“叮嘤嘤”地响了起来。蛇头把银元放在耳边细听着那声音。黄花和马小弟都新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银元还可以这样鉴定。

只见蛇头点点头。对黄花说，“都拿来”，蛇头要来那七块银元，挨个吹了一下，成色都很好。

蛇头把银元放进里层衣服的口袋里，拍了拍，向黄花和马小弟两人一歪头，示意两人跟上他。

黄花和马小弟犹豫了一下，看着蛇头渐渐走远了，才突然回过神来，急忙追了上去。

黄花他们跟着蛇头走啊走，一直走到快天黑了，黄花感觉都快出广州了。两人不禁有点害怕，黄花给马小弟递个眼神，马小弟心领神会，捂着肚子蹲下来，说肚子疼，不能走了。

蛇头头也不回地说：“别装了，赶紧跟上！走快点也许还能赶上今晚这一趟。”

蛇头越走越快，不停地催促两人赶紧跟上，黄花两人在后面紧追。

终于，黄花他们看见码头了，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这时天也黑了下来。

码头上站着几个人，水里一艘船晃晃悠悠的，船上面坐满了人，看样子正准备离开岸边。

蛇头忙向船工挥挥手：“等一等等一等！”

撑篙的人把篙插入水中，船停了下来。

站在岸上的几个人过来跟蛇头叽叽嘎嘎地说了几句粤语，然后，蛇头招呼黄花两个人上船。

黄花跟马小弟走到岸边，看见了他们将要坐上去的渡船。上面人很多，感觉密密麻麻的，哪还有空隙？

两人正发愁自己坐哪的时候，蛇头已经跟那几个人说完了话，过来嘱咐他们：“上去了不要乱说话，到了地方就要忘掉这里，也要忘掉我！”。

黄花和马小弟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两人一起点点头，都没说话。

船上撑篙的人招呼他俩下来。

两人就顺着一条湿滑的土坡路半走半滑地下去了。

来到船上，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撑船的却让他们蹲下，说蹲下自然就有地方了。

两人只好下蹲。一下就坐在别人身上了。被坐的人使劲往旁边挤挤，也真的就有地方了。马小弟把旁边的人挤得都趴下了。

好容易蹲停当，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