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 祖母
到自己。
祖母小卧室的窄门正对着客厅的洗手间,那扇窄门比平常房间的门更窄一点,也更低一点,但是门与门框却契合的更加严实。但是门缝里却仍然渗漏出一些光来。
一些鲜红色的光。
桓振军从未在晚上注意到过这扇门,甚至他从来想不起来家里的这个位置还有一个房间、房间里还住着自己的另一位亲人。可今天却突然要走进这扇门里,去见自己那位几乎从未谋面的至亲。
振军原本想,是不是该敲敲门,也好让老人家有个准备。可是突然之间他心中却冒出了一个想法:
“何必敲门呢?她早知道我要来了。”
于是,他索性直接推开了那扇窄门。
虽然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桓振军却还是被房间里的景象给吓了一跳:房间里的确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架单人床,床边摆着一个简陋的床头柜。如果这有这些,这房间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过于简陋狭窄的小卧室罢了。
不。
单人床的床头和床尾,各有四根高度相同的木柱,每一根木柱上都摆着一颗蜡烛头,蜡烛头安静又稳定的燃烧着,诡异的是这些蜡烛的火焰全都是鲜红色的,而这四朵鲜红的烛火就是房间里全部的光源了。
桓振军一时只觉得这四颗蜡烛头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定睛再看,立刻便毛骨悚然了起来:这不就是自己那天晚上,带去老王头房间里的那四颗蜡烛头吗?
当晚自己点燃它们的时候,燃烧着的可不是这样血红色的火焰。
而单人床上,就躺着一个老人。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动不动的躺着。
“呃……奶奶?”桓振军大着胆子,轻轻叫了一句:“您还醒着吗?”
床上的老人并未回答。桓振军于是胆子更壮了一些,他走进了那间狭窄的卧室,一步一步的试探着往床边挪去。
“奶奶?您……”
老人家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桓振军的存在,她缓慢而艰难的扭了扭头,凝视着桓振军的双眼。
就在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桓振军再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的炸裂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用生锈的铁钉猛戳他的两个太阳穴一样,眼前的红光和卧室一瞬间全部虚化了。
“妖魔!妖魔!!”
“啊啊啊!!”桓振军低下头,伸手用力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稍微缓解一下头疼。
“妖魔!!老家伙,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桓振军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脚下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自己这是在哪儿?他刚准备大量一下四周,才刚刚看见了一座斜坡青瓦屋顶的老房子和一个齐腰高的水缸,紧接着就看到眼前不远处,一个浑身凌乱、衣不蔽体的疯女人正在扑向自己,伸着两只仍被戴着镣铐的细手,张牙舞爪的似乎要把自己撕碎。
“老家伙,我杀了你!!”
“不!!”
桓振军尖叫着,刚想伸手抵挡,疼痛的感觉又消失了。
自己仍在这间燃烧着血红蜡烛头的小卧室里。自己从来没有头疼,也没有低下头去看到什么青石板,更没有青瓦老房子或是要杀了自己的疯女人。
“奶奶?您睡了吗?”
桓凌宇听到自己那没说完的半句话从自己口中补全出来,自己甚至都没有完全意识到。
老人家瞪着已有些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桓振军的脸。
“是你!我杀了你!!”疯女人尖叫着。
不……
没有疯女人,没有人尖叫。
“啊啊啊!!”
桓振军看到自己撩开长袍,抬脚点在了那疯女人的小胸口,那女人一下便被踢翻在地,肉身和青石板撞击发出了啪叽一声脆响,疯女人身上的镣铐也在青石板地面上摩擦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
“把少太太请回房去!”桓振军低沉着嗓音说,身后两个汉子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