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聚拢人心

法统御四海？”

谢瞳何等聪颖，知黄巢抱怨义军人心太散，各自为政，才导致沿海七百余地溃散至此，心中一紧附和道：“若能聚拢人心，何愁霸业不成？”

“是这个理。”黄巢一拍大腿道：“为今之计，聚拢人心是第一要务，义军人数多了，想法也多了，若是不听号令，必然是一盘散沙，有道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不能再像先前那样各想各的，各做各的了，要像胡人那般立个雄主才是，唯有如此，才能约束信众，才能有主心骨，遇事才不慌乱，打起仗来才能所向披靡。”

“舵主想如何聚拢人心？”

“我也正在为此事发愁，下去后，你也好好想想，到时碰个头，好好念叨念叨。”黄巢转头看向我道：“无名，你有什么好法子？”

自古以来，想成大事者，必须要聚拢人心和力量在身边，太过分权，只能削弱力量，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而首要在于，形成权威，成一姓之家，唯有如此，才能集中力量干大事。

我说话声音很低，幽幽地像从远处传来，显得既清晰又阴森：“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庚子，天下大吉。”

黄巢动容道：“你是说？”

“自古率部起义常以天命、谶语聚拢人心，有天命者何愁无人追随？不比胡人那虚无缥缈的主来的实在？学胡人那套不过是在自己头上安个神灵，一旦有人效仿，黄王地位就不稳了，何苦来哉？不如将自己塑造成神，塑造成上应天命的真龙，惟其如此，才能让弟兄们死心塌地跟着你。”

谢瞳知道这套说辞，不过是篡改汉末黄巾起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罢了，其中新意只是将“甲子”改为“庚子”。至于摒弃神主，坚持天命说，谢瞳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

他饱读经书，学贯古今，知道胡人尊崇神主甘心做神之侍者是有巨大漏洞的，主，高高在上，宣扬主之学说者却是千千万万，与其说解释权在经书，不如说解释权在教会，在教主手中。

相安无事还好，一旦同室操戈就容易生出变乱。

套在黄巢身上亦是如此，如若信奉神主，做神之子，他手下将领也可以这么做，到时神之子遍地都是，都上应天命，义军听谁了，极易引起分裂形成混乱。

是故中国古代起义早就摒弃了这一套，形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集权统治，彻底解决了分裂之苦。

然一千多年后的太平天国却拾起了“拜上帝会”这一套，当东王杨秀清等一众王借天父之名当众训斥天王洪秀全时，内部分裂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以至于北王韦昌辉入天京诛杀杨秀清，引发“天京事变”，此后洪秀全又诛杀韦昌辉等人，致使翼王石达开饮恨出走，全军覆没在大渡河沿岸。

黄巢何等英武，立马知道了我言中深意，问道：“今岁是？”

谢瞳屈指默算道：“己亥。”

“明岁呢？”

“庚子。”

“庚子？”

黄巢恍然而悟，笑着站起身来道：“走了，看戏了，回去告诉朱三，号角吹响时，要有定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