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徒儿我们去应钟大会

去，他揉着眉心：“打算怎么处置徐佳？”

“他是我徒儿的师傅，”陆承言起身拍了拍手，当时有意让徐佳教温泽也刀法可算是派上用场了，有他这个挡箭牌在，青鹿崖的人不会再妄想动这个老爷子了，他话音一转：“你说呢大哥，知恩图报呗。”

陆淮安依旧笑着，他点头：“那就按言儿的意思办。”

懒得和这种心机boy继续扯皮，陆承言自知自己论城府斗不过陆淮安，就找了个借口回霜岚居了。

左脚踏进霜岚居的门口，就被院子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院里原本的玉兰树花开得正艳，树枝间系着的红绳交横穿插着伸出来，红绳上面挂满了叮叮当当的木片，风吹过，木片碰撞间发出的声响能传很远，陆承言只在寺庙挂满祈福丝带的树上见过这样的景色，他走近，才发现木片上刻着的是许多人对一个人的思念，而那一个人便是他陆承言。

“是我在外出除妖时见到类似的景色，于是便让青鹿崖长老和弟子们出力以求师尊能顺利出关。”

身后忽然传来温泽也的声音，他站在陆承言身后眉眼间尽是温柔，其实木片中不少是他在每日修炼后刻下的，陆承言在他生命中出现的时间虽短，但却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陆承言扯扯衣襟，喉结微动，听到温泽也的解释后心中蓦地一紧，无数个念头自脑海里转过，等到手心微微出汗，他才放下被自己蹂躏的衣襟，道：“有心了，但等我死了再这么置办也不迟。”

很美，很震撼，但很可惜在陆承言的字典里没有感动到痛哭流涕回报社会这一条。

温泽也：……

他应当日后写一本大书就叫：论有一个油盐不进的钢铁师尊。

而此时，正昂首阔步走向后山入口的陆承言忽然身形一歪，随即很快地立了起来。

温泽也轻笑一声，也不是油盐不进。

尴尬死了尴尬死了！

再没有什么比平地崴脚更让人尴尬的事了，陆承言进入后山之后便直冲着徐佳过去，非烟见他来了微微一笑，手里正提着许多新鲜的瓜果，比初见时的样子看着良家了许多。

徐佳坐在石泉边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也没有睁眼。

“我都听也娃说了，”徐佳徐徐开口，许久未见他倒是面色红润了许多，就连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起来，他补充道：“你与天师对掌，怕是惹上了奉川天师府。”

陆承言坐在他身边并未开口，他垂着眼，依旧在为刚才的事心悸，他想对这一切都淡漠至极，不想在为一些小事就掀起内心的波澜，可这颗心仍在跳动，他做不到。

两人沉默半晌，陆承言突然问道：“前辈，你可曾害怕过吗？”

徐佳终于睁开眼看向陆承言，回道：“很多，从前总是不敢承认，如今我身已老，反倒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知道，徐佳年少时心爱的女子与他离散，后来他遭到不少江湖门派追杀，多少次以命相拼，又有多少次躲在阴暗处胆战心惊，也许那时他就在害怕，怕自己心爱的女子会受他牵连，怕他身死之后无人收尸，更怕死后再也没机会能见她一面。

不是每个江湖人士都大义凛然，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每个人心里怀揣的江湖不同，有大有小，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身飘在外，至死也无法回到故乡。

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徐佳喟叹一声望着天，感慨道：“你看这天气多好，人老之后就喜欢见些有生机的东西。”

陆承言微微一笑，后山四季如春，阳光总是甚好，他不想再聊那些打打杀杀的纷乱，放松道：“我也想有老去的那一天。”

但他这样的人，将来就算有老去的一天，也定会是流离失所，举目无亲。

“甚好，”徐佳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等了结了一些事情，仙尊便可以遨游天下，看尽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