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烛光

也来不及思考，瑟儿直接将公主扶到自己背上，拿了件裘衣将两人绑紧，又将旁边衣架上的披风盖到公主身上。

就这样急匆匆的，瑟儿背着公主就往太医署跑。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惯性使然，瑟儿根本来不及思考，满身的血液直往大脑上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背着公主跑出宫门了。

宫外还下着雪，厚的地方积雪都快要没过膝盖了。

天冷地滑，瑟儿就这样穿着里衣，赤着一只脚，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太医署跑。

雪花糊到脸上她也没有手去抹，紧张的神经让瑟儿的眼睛布满红丝，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跟着感觉走。

大雪不停，逐渐湮没整个大雍的光亮。

在一片漆黑中，瑟儿背着公主跑了很久很久。

风雪湮没了整个大雍的光亮，湮没了人间烟火，唯独没能湮没的是瑟儿心中坚决的希望。

岁月磨人，公主都能坚持下来。只是稍许病痛而已，瑟儿不相信公主会轻易葬身在这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地方。

昨日、昨日公主不还笑着说想回南离的吗？

她一定不会抛下自己，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一个人走的……

虽然瑟儿赶路的速度算不上快，但胜在脚步稳健，身后背着的公主竟然连身子都没歪。

可是现在是半夜，太医署的医官们早已歇息了。

整个太医署看不到一丝光亮，瑟儿弓着身子使劲儿地拍着宫门，一边拍一边大喊着：“救命!华南宫的南夫人病重晕倒了！”

可她手都拍肿了，也不见丝毫回应，甚至连一盏宫灯都没有亮起。

绝望渐渐没上瑟儿心头……

她不相信这么大的声响没有一个人听见。

终于……又到了被抛弃的时候吗？

自责和怨恨的泪水糊住了瑟儿的双眼，她悲凉的想，其实……她们早就该放弃了吧？

五感渐渐远去，瑟儿流下的眼泪几乎将她的脸都冻住了。

手脚也早已冻僵，失去了知觉，瑟儿不再喊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虽然公主很是瘦弱，但自己的体力却也实在算不上好。

能背着公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大雍宫的边角跑到中心，已是用尽了她全身心的气力。

……

就在瑟儿晃晃悠悠，几近要跌倒的千钧一发之际。

太医署不远处的如意宫敞开了宫门。

萍儿提着一盏宫灯走了出来。

一盏宫灯的光芒，在黑夜中很是微弱。

但在瑟儿模糊的泪眼中，却比黎明、比太阳都耀眼得多！

“是谁在那儿？”离得太远，烛火的灯光不足以让萍儿看清黑夜之中的人是谁。

瑟儿咬着牙，硬撑着走上前去。

“善人姐姐，我是华南宫的，我家夫人吐血晕倒了，求你、求你救救我们吧！”瑟儿并没看清出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宫里的，但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萍儿听这宫女声音嘶哑悲切，几乎是哭喊着在求救，心知她主子一定病的不轻，又想到夫人前几日曾出言帮过她家主子。

思衬不过片刻，便自作主张让她们主仆进了如意宫。

萍儿扶着两人进了殿，喊外殿一个守夜的小宫女去叫姐妹芙儿过来，把两人交给靠谱人看着，自己赶紧去禀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