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打工
》的底子,说不上朗朗上口,大多时候,我也能读的通顺。
进来的安友都不过十来岁,最小的还不到12岁。放眼望去,我的初中学历在这里显的出类拔萃。偶尔我也会进入状态,读的口齿生津,连贯流利,而旁人语塞时,蓝布中山装总会下意识看向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日夜轮转,身边的安友越来越少,压抑感袭击了我,我越发喘不过气,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宿舍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是午夜12点钟左右。我们住的废弃工棚横七竖八歪躺着上十来号人,我也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就在我将要彻底睡去时,胸口陡现一阵刺痛,被人点穴了似的,不疼,发麻过电的感觉,1秒、5秒、10秒,我默数着时间,慢慢我感觉全身麻痹,好像来了次大号的“鬼压身”。
我试着张口说话,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努力移动右手,想把一个正打呼的家伙碰醒,结果还是徒劳,手指灌了铅似的,纹丝不动。
就在我即将陷入无边困境时,一股热流从小腹间涌出,向全身蔓延,我被无比愉悦的暖流包裹,看到了在西藏路边骑自行车的人。(至于为什么确定在西藏不得而知,就是瞬间感知)
高原特有的雪域山峦横亘其中,日光灿烂,那人被一团黄色光芒围绕,他好像发现了我的窥视,停止了骑行,扶着自行车突然回头,我看到了他的脸,他微笑看着我,带着成熟风霜和天真。那好像是,我的脸?他张了张口,好像在说,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我“蹭”的坐了起来,喃喃自语。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茫然四顾,企图找到那个袭击我的人,却什么发现也没有,所有人都在酣睡,仔细听,只有满屋的鼾声和翻身的声音。
刚刚是个梦?那种麻痹、电流、自行车都是假的?
不觉间我手指合在了一起,摊开,手中多了一张纸条,凑到床头月光下,上面写着:“看那蓝旗飘阿飘,啥事不管跑啊跑!”
我仔细思考了一阵子,感觉像是一段流行音乐歌词,还带着股猥琐劲,那个年代流行手抄歌词,但怎么会跑到我手上。我总觉得这行字引导着什么,又似镜花水月,难以琢磨。
由于我表现优异,他们叫我做的事情,只要不伤筋动骨,我都超规格完成。别人站一个小时,我能站三个小时;别人读《五柳先生传》都费劲,我已经能默诵《南华经》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安友大洗牌,留在传销窝点的寥寥无几,我是其中之一。
我见过安友被带离的场面,有人大哭大笑,有人木讷呆滞,好像去留都和他无关。
每一次有人离开,我都在幻想会不会被带走了就能回家,
脑海里总浮现一个画面,两个教官扔垃圾一样把传友扔到马路上。
“滚吧,你没有干这行的天赋,一辈子发不了财。”
我总是不敢,不敢赌这种概率,那晚的事情不像是一场梦,事实的存在,我朦胧间抓住一点边角,至于真相如何,可能以后会清楚吧。
就把这当成考试吧,我默默安慰自己,其实我对没能上高中、读大学是有执念的。后来我真的在西藏骑自行车的时候,回头想,也许那段时间我是上了趟安利大学的,至于有没有拿到毕业证,这个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