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论血道自处

封辞握紧了枫染，“多疼？”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在客栈看到陈堂雪时，他脖子、两掌、右手腕和心口，全都糊着血。直至今天，两处咬痕也尚未褪去。

“我还你！”封辞猛地重新抓住陈堂雪，“我去问席二哥，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承受不起，现在。”陈堂雪抽出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明寻告诉过我护心血的作用，只是一道防护而已，我以后小心点就是。再说，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物归原主。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不会答应。”

封辞怔然，“你怎么知道……”

“封辞——”陈堂雪脸色白了些许，指着他心口位置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琥珀崖、也不是别的任何事，只是因为那道血曾经在我这身上，所以你对我才感觉不一样？”

封辞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两眼泛红道：“你什么意思？”

陈堂雪深吸一口气，掐着掌心道：“既然他们这么安排，那我也认了。我和你之间事情太多，算是算不清了。所以，还是选一条最安全、最长久的路吧。”

关于这件事，他似乎没权商量。默了片晌，封辞才哑然道：“那是什么？”

桥面雪糯糯叽叽，脚底染过一层凉意。陈堂雪低头看了一眼，挪了地方，道：“说实话，我们之后恐怕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虽然可能会慢慢不熟，但既是一家人，普通朋友还是能做的。你觉得呢？”

桥上寂静着，连雪花打在衣服上的声音都能听到。陈堂雪没打算听到什么回答，等了一会儿，见人不动，转身走了。

“莫忘——”

“如果我离开武崇，也做一个普通人呢？”

陈堂雪本不欲停，闻言却终于忍不住，回身道：“你疯了？！”

封辞稳步走向他，站定后，微蹙着眉道：“为什么不行？你可以决定你的未来，我也如此。”

“不值得。而且，而且将来……”陈堂雪偏过头，喘了口气，低声道：“算了，就这样吧我们。”

“凭什么就算了，就这样了？”封辞扣住他肩膀，忍无可忍，“你把话说清楚，将来怎么了？至于你要把我们的过往全都抹掉！”

“因为你根本不会记得！”

陈堂雪一把抓起他左手，“那天在客栈，你说我骗你给自己下咒。这道雷誓，明明是你自己立的，可你不记得！那将来回去了，你又该怎么看我？是我拦着你、防着你、蛊惑你，和我一样放弃修道是吗？”

风擦过二人对峙的眼眸，谁都不肯认输，一眨不眨。

顾瞻云紧张不已，被拉走也频频回望，气声道：“真的不用管？”

席如忌叹了口气，“能吵架，说明身体至少没问题。反正将军不在，若能把话吵开，总比各自闷着想心思好，不然你当景行敢在这个时候和他不依不饶？”

“也是……”

陈堂雪松开人手，倦道：“到现在，你或多或少也该知道那边对我的态度了。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你说过身份不重要，我也这么认为。”封辞终于开了口，认真道：“而且，现在的我才是真的。你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不忘记这段时光。”

“万事你自己合意就好，不用为我。”

封辞定定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儿吗？”

“我知道。”陈堂雪抬起头，“可是我改不了。我不知道怎么变通，更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合宜的度。哪怕死了一次我也没有长进，我没有变得更勇敢，甚至更害怕改变和消失了。你知道吗？”

池塘冻成了冰，不知是死亡还是永恒。

“对我来说，长久始终是最重要的，大家都好好的，不就行了吗？我不想冒险，更不想看你为我承担什么，即使你心甘情愿，我也会有压力。”

封辞负手而立，“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