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何亲疏寻人问鹿角

见天上又开始飘雪，席如忌扬声道：“好了好了，快回来！说冷的是你，在雪地逗狗的也是你，别冻着了。”

他话音刚落，陈堂雪原本蹲着，忽然跌了下去，传来两声咳嗽。几人如临大敌，纷纷跑去相扶。

只有看清来龙去脉的顾瞻云哈哈大笑，边走边解释道：“他团了五六团雪球，其中一个藏了块肉，然后滚来滚去的。墨墨找不到肉，急了，就撂爪子踢了他一脸雪！”

席如玉忍俊不禁，“莫公子真逗，和小朋友一样。”

封辞刚把手炉换了新炭，塞到人手里，担忧道：“真的没事？”

陈堂雪抱着手炉呼了口寒气，摇头道：“就呛了口雪，没事。”

几人重又回房坐下，不多久，席如忌端来碗姜汤，“喏，玩儿了就要付出代价。”

陈堂雪双手搂着狗，不想撒开，便就着他的手喝完了。

席如忌虽顺着他意，却也好笑道：“我说要喂你了？这么喜欢墨墨，下次让它给你煎药好了。”

陈堂雪揉着小狗一双耳朵，盯着它开咧的嘴笑道：“席二哥，你不要强人所难。”

席如忌道：“准确点，我这是强狗所难。”

小狗嗅了嗅陈堂雪喂来的糕点，似乎不满意，嚼嚼又吐了出来，“汪汪”叫着，一挣跑走了。

没人说话，屋里气氛忽有些怪异。

席如玉清了清嗓子，商量道：“走廊上化雪了，走路容易滑，你们谁有空跟我一起去拖一下呗？”

这次带陈堂雪回来万分保密，行宫的侍从都提前清散了，所以万事只能自己动手。席如忌当然不可能让妹妹一个人辛苦，两眼一扫，见顾瞻云也无所事事，便一同带走了。

“墨墨是不是被你养刁了，怎么现在只吃肉？”陈堂雪看着衣服上的碎块，颇为可惜，“浪费了。”

封辞抿了口气，稍有不快道：“我这段时间可没空喂它。”

听出人语气不对，陈堂雪不由看去，但撞见封辞直勾勾的眼神，很快又收了回来。心中一番纠结，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目光又放到了碟子里的糕点身上。

一只手却先他一步，举了块白糖糕到他跟前，“你刚抱了墨墨。”

陈堂雪恍然哦了一声，在衣服上擦了擦，再伸手去接。封辞手一偏，躲开他道：“有碗的姜汤你不动手，这个却要。”

陈堂雪愣了愣，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解释道：“我那时抱着墨墨，腾不出手。这个，我不是手上空了吗？”

见人不说话，他忍不住咽了口气，沉声道：“你不用特别照顾我——即使我接纳你，我们真成了一家人，你也是我弟弟，封辞。”

封辞脸色微青，没答话。退了两步，随即转身出门。

陈堂雪并非不知这么说会如何收场。对他和封辞而言，扣上“家人”的帽子反而是种疏远，这点二人都心知肚明。但今后道路不同，再加上尚难保证的将来，他必须得冷静想一想，和这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才最稳妥。

穿廊而去的身影渐渐消失，陈堂雪咬了一口白糖糕，只觉甜的有些发苦，黏着嗓子极难下咽。

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劲，剩下几人试图组织射箭比赛来化化冰，但封辞借口有事，去别的院子了。顾瞻云和席如忌相视无言，默默叹了口气。

陈堂雪射了一箭，放下弓道：“愣什么，还比不比了？”

顾瞻云夸张地哈哈两声，应道：“比啊。看我的！”

莫沉拎了些肉菜回来，席引正也一同来了。把完脉，和莫沉道：“从脉象看，已经和常人大致无异。莫公子当时气血两亏，或难承受树根和鹿角的力量，需将二者慢慢吸收转化，才能将伤养好。”

陈堂雪一愣，“什么鹿角？”

席如忌道：“景行在若滨高原找来的，是吧如玉？”

“嗯……”席如玉点点头，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