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相形绌妄为十二载

睛和笑脸——“你总这样一个人要吃亏的，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小陈，这好像是我第三次跟你说这件事了。”

霎时间，他几乎坐不住。“我不是不信他！只是，我那时以为离开了，就不能回去了，怎么还能再带上别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做的……”

原来最后让周元失望的，不是姚靖而是他。一塌糊涂，这十二年。连活着的人的痛苦他都察觉不到，连自己想做什么都搞不明白，居然还想着听骨了愿？！真是可笑，无知，妄为。

“小陈，快起来！”

那边几人听到声音不对，抢过来一看，只见一青衣人跪在地上，伏首不动。

封辞拉住人，见陈堂雪额头一大块青紫，还在流血，不由分说把人按到凳子上，席如忌也离开去取药箱。

席如玉见周母着急，顺了顺她后背道：“伯母，这是怎么了？”

周母满脸担忧，叹了口气，“傻孩子。”

席如忌拎着东西回来，见人收着下颌，道：“把他头抬起来。”

闻言，席如玉小声道：“二哥，你这么凶干什么。”

听声音就知道席如忌是什么表情，陈堂雪干脆不睁眼了。哪料一记重力忽压上额头，痛地他双唇一抿。封辞把人后仰的身子拉正，低声道：“席二哥，轻一点。”

席如忌冷声道：“我可比他自己这一下轻多了。”

上好药，席如玉先把周母劝走，又使眼色把剩下几人赶走，端了杯水过来，“陈公子，先喝口水吧。”

陈堂雪谢过。她又道：“伯母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想回狐陵的事？”见他诧异，席如玉笑道：“女儿家嘛，素来比你们男子多一点让长辈亲近和依赖的天赋。撒撒娇关心关心，可没你们那么别扭，还要整一出磕头才行。”

陈堂雪不知怎么说，不过好像确实有道理。

“陈公子，虽然我和伯母遇见的比你晚，不过我们聊的，可能要比你深入的多。”席如玉咳了一声，小声道：“虽然我还没成亲，但我完全可以理解伯母的想法。也不一定是母亲，师长也是一样的，没有哪个师父能看徒弟走歪，却置之不理对不对？”

她看着桌上的茶杯，微微笑道：“这世上有些人呢，站在那儿就是光明。虽然能照见我们一些不堪，但也是温暖和希望，哪怕只能仰望，也千辛万苦都要靠近。”

“哪怕仰望，也想靠近。是啊……”

两人相视愣住，都自觉说多，却也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全不怕对方追问或外传。

席如玉挥了挥袖子，镇定道：“我想伯母对那个妖修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她并非一时冲动，更不是糊涂，只是不想放弃那个已经在朝她靠近的人。”

陈堂雪心中一动，抬起头，“你说得对。而且我已经干预过一次了，不能一直插手其中。”

席如玉笑道：“是吧？不能用我们的判断去阻拦别人的意志嘛，毕竟什么才是好，每个人自己心底清楚。那我好人做到底，帮你和伯母传达一下吧，不用谢了陈公子。”

“等等。”陈堂雪起身追道：“席姑娘，我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席如玉诧异，“什么？”

听罢，她小声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