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狡狐王拒解契约

司芜邪双眸一沉，背脊较刚才挺的更直，冷声道：“封公子何必三言两语地挑拨？若一定要打一场才肯罢休，司某也——”

他面色忽紧，仿佛哪里受痛。看了陈堂雪一眼，半晌，把手中化出来的剑收了回去。

陈堂雪掌心正浮着紫色契印。他本想安然度过今天，但先是席如忌后是封辞，实在忍无可忍。纵使司芜邪现在是妖王，也仍受制于守护契约。见他面容紧绷，陈堂雪道：“等继位典礼结束再解这契约，到时我跟你打。”

继位礼毕竟是独一次的大事，他不想闹得太难看，司芜邪应该更不想。再来，就算不考虑司芜邪妖王的面子，狐陵如今有这么多妖，要是再来几把诅咒剑可就糟了。

司芜邪不动不言，仿佛心中另有计较。陈堂雪转向封辞，放缓语气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闻言，封辞解释道：“妖灯对妖族中人有天然的威慑，纵使能不听指挥，也不能反伤族长。除非，他的实力远超妖王。狐王既然知道此事，且现在还安然无恙，那说明还是略胜一筹。”

他说到这儿，转而看向司芜邪，继续道：“既然如此，身为守护妖修的你知道此事后，应该毫不犹豫杀了那妖才对。就算不杀，也该扣着，现在却说要抓过来，说明他不仅没死而且还行动自如，只可能是你心腹，为你指挥。”

司芜邪愣了片晌，笑道：“封公子确实厉害，从几个微不足道的字眼里就能猜到这些。”

他也不多慌乱，沉声解释道：“那人是我父亲旧部，自小扶持我，任何险境都没抛下我这个少主，我自然不能对他出手。但我从没答应他的要求，也惩罚过所有附和此提议的人。或许是有人对修士的怨念太深，背着我私下动了手。”

席如忌道：“那又如何？私下动手你就不管了？”

司芜邪道：“当然不是。”

陈堂雪拉住席如忌。就当司芜邪说的是真的，他也有话要说。

“你觉得‘栽赃陷害’这个理由听起来和你无关，就更好一点吗？我说过我可以理解你，理解你的处境和心情，但是我不能接受一个人几次三番的骗我，我也不会承认一个用逃避真相维系的朋友。”

“不必跟他说这些。”席如忌冷哼一声，又针对司芜邪道：“局势刚好就拿恩人开刀，你们妖族是不是也太心急了？就算之前的事都不提，以后又当如何？你觉得为修士斩杀心腹，有损你妖王的威望，那小陈又做错什么了？我看阁下还是行行好，另寻个契主，别让他再当靶子了。”

“我不会解除契约。”司芜邪终于开了口。

陈堂雪不解，毕竟这契约现在对他已经没什么帮助，反而还能制约。

司芜邪又道：“解除也没有用。”

陈堂雪一怔。

司芜邪转向那三人，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他被妖族牵连，但现在已经没法挽回了。就算我管得住妖修，你们管得住人心吗？按你们人类多疑的性子，就算他和我解除了契约，也免不了有人认为我们私下仍有联系。甚至，会怀疑他解除契约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暗渡陈仓。不是吗？”

闻言，顾瞻云震惊道：“你？！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计算好了，你这个狡猾的狐狸！”

司芜邪面上笑容浮现，似乎认为这是个夸奖，转而对陈堂雪道：“所以你吸取教训，那些你帮过的人，可能更会利用你。”

席如忌难得赞同了一句，“不错。”

陈堂雪无话可说。毕竟决定是他自己做的，而在司芜邪之前，北狸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这个道理。

守护契约不同于人间的租赁买卖，非毁去一纸契约就能作罢。尽管双方都可以单方面解除约定，但各自都要付出代价。妖修主动毁约，每年此月都不得变成人形。而人毁约，原先烙下契印的地方会留下一道疤，每年此月都会不断褪痂流血。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