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新旧事并提起纷争

天色渐晚，不见人喊，顾瞻云终于忍不住下楼吃了饭，并好心给每人都带了两个大肉包。封辞看他手上空了，道：“他吃了？”

“嗯，反正接过去了。”顾瞻云顿了顿，道：“我看小陈公子房里还有酒，不知道——嚯，一楼怎么了？”

剑器相碰声，桌椅碎裂声，女子小孩的惊喊逃跑声，还有小二和掌柜哭天抢地的拦架声……真是百花齐放，争先恐后。吵得客人都出来了，有的在二楼看热闹，有的被扰了清静骂骂咧咧。

打架的是两个剑道修士，封辞和顾瞻云便留意了一下，以免场下有无辜伤亡。席如忌出来一看，摇摇头，又回屋了。

陈堂雪听着外面动静，心知不该，但也暗喜。推窗正要跳下，想想还是回到桌边，倒了些酒抹身上。要被发现，也能找醒酒当借口。

夜色渐浓，野林一片寂静，四下正好无人。空中有风，地面也卷起一阵风，渐渐聚成冒着淡淡蓝光的传送阵。

他绘上最后一笔，忽得神色一凛，回身抬掌，“谁？！”

一人从上方跃下，朝他扑来。陈堂雪吓的睁大了眼，伸手一捞，两人齐齐摔到了地上。阵法启动，黑暗吞没了所有。

陈堂雪没敢动。虽然人落地后传送阵才启动，但他画阵的灵力预设的只是一个人，虽然临时补了部分，但也很难保证情况如常。

想到这儿，手上正摸到一片湿乎乎、带热气的液体，他立时慌了，“封……”

一声戛然而止，改口道：“你怎么样？能动吗？”

没回应。这儿黑漆一片，身上人又没动静，陈堂雪腾出一只手点燃火符，极小心地把人揽着再慢慢推起来。

封辞一双眼浅闭，轻摇轻拍都没反应，似是晕了过去。伤在腰背处，他当然不能让人躺下。只是洞中也没有像样的床，本来就容易积灰，没打扫更脏了。

可两人这样靠在一起，身上的酒味也愈发明显，怕刺激到伤口，陈堂雪还是拉过草席，让人靠在那儿休息。

封辞背后那道伤口殷红刺目，也不知其他地方有没有伤，他不敢妄动，只能先打道灵印止血。轻喊不应，心里复杂。那天他想追那侍女时，封辞还道危险，现在却自己来闯传送阵。一旦出了岔子，他一眼没能认出来……半截身子掉在阵外，成一具上下分家的尸体都有可能。

半晌，见人呼吸微重，似是醒了过来。陈堂雪心头一松，但瞥见石壁上挂的字和那些木头人，旋即收了火符，低声道：“不要说话！”

黑暗中，封辞缓缓睁开眼。陈堂雪扶着他坐起，又提醒了一次，才道：“你感觉一下，腿能动吗？”

封辞当真没说话，但摸向了胸前。随着动作，一丝柔亮光芒露出。拢日珠！

陈堂雪立刻伸手按了回去，“别拿出来。你别动，别说话。哪有伤口你拉着我，我先帮你止血。然后离开这儿，回去找……找他们处理。”

封辞把他掌心反过来，写了两字，陈堂雪了然，扶住他肩膀慢慢站起来。刚松口气，一团亮光就如流星坠落，应声碎了。

一片莹光，登时照得满洞生辉！

陈堂雪吓得气都凝住了。反应过来，忙抬手挡住人眼睛，喝道：“别看！”

不知封辞看到什么，又看到多少，他僵着手低声道：“你，你闭上眼睛。扶着我，我带你出去。”

他每一声都微微发颤，十分可疑。但封辞当真闭着眼听他指挥，该弯腰弯腰，该抬腿抬腿。只是背上有伤，位置不妙，所以短短半条路，一盏茶功夫才走到外面。

离了山洞，终于有月光照下。陈堂雪不能让封辞知道这是何地，还是没让人睁眼。巩固完上次地震造成的缺口，再准备绘传送阵。

封辞拉着他站稳，神色无异。也许，他那时刚刚清醒，一下的亮光反而炫目，没看到什么……但陈堂雪也清楚，这只是最不可能的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