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日暮远山
便也就在此间,满是雨雾云烟的街道上,除了几家零零散散还没来得及赶回家中的店铺老板,摊主之外,行走在如今街道上面的也就唯有眼下三人了。
三人一前两后,撑着油纸伞,新雨打落在上边,沨沨沥沥,顺着流转的雨水浮泛,隐隐绰绰,迁流而下这才能看得清这如今三人的面容脸庞。
只听着为首那位公子,声音在风中变得有些许飘忽,说道:“既然消息无误,那你我如今回去定要小心才是,趁着捞月门那人还没有防备,我和暮鸿虞一起进去,刘密使就在后街、接应我二人即可。”
刘新跟在两人后边听着,稍稍往后又退了几步,看向在自己前面的暮鸿虞。
三人一前一后,暮鸿虞一手撑伞一手负后,转头朝后退的刘密使摇头,微微一笑,回道:“都行。”
刘新手里打着油纸伞,行走在后头,见着身前二人都这么说了,也就没了意见。
身旁有暮鸿虞在,自己倒是多操心了,恭敬听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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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风疾雨当中,许渭轻正一人身上斜挎着手臂粗细的牢靠麻绳,脑袋胸腹前倾,脚尖拖地身上没有穿上之前的蓑衣也没戴笠帽,双手死死攥握着,早已湿透了的绳索,蓑衣笠帽盖在上面,遮挡风雨。
淋淋风雨当中,一阵风急朝正面,骤雨如狂拍打过后,水珠顺着鼻尖唇角,犹自衣角向西,悄然滴落。
在这一阵风雨荡涤过后,烟雨像是由急转纤,东风阵阵却没能再一次扫动,少年郎额头鬓角散乱长发。
许渭轻一人独自领着老人,从店铺后门走出,翻越了重重古道这一路走来,目下,还没能走了一半,人已经再没了力气,脚尖一个失力身子顺势前仰但他身前胸口斜挎着的粗壮麻绳却又把人,仰首望天,给拽了回来卧倒在了身子后面。
低头俯视着整片“低云纤凝,”眼眶里的潮润汗水,已经潸然交融了水珠顺着鼻尖流了下来,依旧悄然无声。
……
“喂小子,你家里人死了?”
来人脚尖倒影窈窕,余音袅袅霖铃,镜花水月。
许渭轻愕然吃惊!双手攥着粗麻绳索更紧了一些。
云彩轻盈幻化成了千万模样,巧妙各异,山抹微云,如梦影般飘渺虚幻。少年人既惊愕,但心即离忧,双眼朦胧抬起头来,恍惚间明晃晃,白蒙蒙一片,心神疲惫之下看到了一团阴影,摆在自己眼前。
桂馥兰香,甘芳暗放。
许渭轻自己身体向后仰了仰,靠得更紧了些。鼻头甘芳流转间,揉了揉迷离的眼睛,看清了蹲在自个儿眼前的来人,桃花乱落如红雨,日暮远山。
两点雨水被纸伞遮挡,淋淋沥沥。
两人四目相对,许渭轻率先撇下头去,惭愧说道:“抱歉,我是不是妨碍了三位的路?几位稍等。我这就走……这就走了。”
一直蹲在少年人对面的那位,远道而来的芈姓公子,单手系上了腰间香囊,哑然说道:“诶……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小窝囊大夫,咱们见过你叫什么来着,唉一时不记得了。起来说说吧,你家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大下雨天里家里就你一个人,其那人呢?”
来人手中拿着油纸伞,给两人遮挡风雨,眼见等待遥远,芈公子看他一直磨磨蹭蹭,不肯开口的一副样子,翻了个白眼儿,从自己袖口里头又拿出来了自己的罗帕,摆摆手递给了趴坐在自己眼前的地上哭哭啼啼,怂包窝囊大夫。
“喂,不是吧,一个大男人家的,你这算怎么回事啊。是又遇见啥事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尽管给……我说!是家里有人大逆不孝,还是又有人像午时十恶不赦了?又或者是你家那边有人为非作歹,都罪恶滔天了却上天无路就地无门还是怎的?你胆说便是,我们三人午时见过,可不是恶人、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罗帕递到了面前,许渭轻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