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放榜

沈愉道：“你也别太盼着了，我这回能不能考上还两说呢。”

鸳鸯忙问：“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姐姐的考评出了什么岔子？”

沈愉不好对她说，说了她又未必能全明白，只好道：“上午得了个三甲二乙，只是我的字实在写得不好，下午未必能得四乙。”

鸳鸯道：“不会罢，姐姐会写字，已经很厉害了呀。”

沈愉苦笑，放在同一批入选司造司的宫女里，会识字当然已经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出色人物了，可她的竞争对手又不是她们，她的竞争对手是在一等宫女的位置上不知熬了多少年的精英呀。

被鸳鸯这么一打岔，沈愉也没了继续缝口罩的心情，明天一早就放榜了，大家都会赶在上值之前去看榜，她也要早点去才行。

这时候没有闹钟，小太监每天早上在大家上值之前才会敲钟，沈愉要赶早起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早点睡。

睡前垫巴了两口点心，沈愉不舍得浪费珍贵的热力资源，把带回来的花粉放到屋里的炭盆脚架下才盖着被子睡了。只是到底睡得不够踏实，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是漆黑漆黑的，沈愉已经醒了。

她拿不准现在是凌晨还是半夜，推开窗户看了看周围的屋子，有零星一两间从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烛火，映出里面的人影，正在梳洗打扮。

看来是凌晨了。

沈愉失望地坐回床上，睡个回笼觉的美好期盼泡了汤，她只好爬起来穿衣服点灯，把炭熄了，将烤过的花粉装起来收好。

打底，定妆，画眉，化眼妆，修容，涂口红。上辈子做了千次百次的事，没想到这辈子还要做，而且难度更大，基础条件更原始。

沈愉凭借肌肉记忆草草地给自己化了个妆，打着灯披星戴月地出了门。

宫道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宫女，估计也和她一样是去看榜的。至于女官们嘛，叫贴身侍女去帮忙看看就可以了。

名册贴在宫正司大门旁的外墙上，黄纸朱笔，周边已经围了一圈宫女打扮的人。沈愉不怎么费力气地挤了进去，就见司造司那张纸上只写了三行字，九品记造鸣水刘湘，共得五甲四乙一丙，补八品从造；一等宫女临川欧阳七娘，共得七甲三乙，补九品记造；一等宫女麻阳黄怡，共得五甲五乙，补九品记造。

原来刘记造的名字叫刘湘，欧阳七娘，大概是那名进献改良月事带的宫女了。

另一只鞋子落了地，沈愉的预感成了真，不管离二十一分有多近，哪怕只差一分，这上头都不会写有她的名字。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心情，冷风打到脸上，她醒过神，转身朝司造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