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放榜

改良粉底液大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沈愉把烤好的粉收起来放进罐子里，琢磨着要再弄点花露来。

花露这玩意儿比芦荟胶好保存多了，再用羊油、蜂蜡混合花粉，调出粉底膏和遮瑕膏，冬天用来比粉底液要滋润许多，持妆也更久一点，沈愉寻思去哪里弄些花露来，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秋姑姑。

时下人们蒸淘花露都是作熏香用的，也有少部分奢侈一点的小姐主妇拿它来擦头发，宫里的花露倒是多，只是都供给了娘娘们，之前秋姑姑拿给沈愉的花露就是萧贵妃赏的。

午休时间一到，沈愉就跑到秋姑姑那里去了，松香专门去问了花鸟房的小太监，给呜呜弄了一个木板搭的厕所放在宴息室里，沈愉去的时候呜呜刚喝完奶，两只爪子在空中挥来挥去，看起来是只十分活泼好动的小猫。

呜呜生着一对异瞳，毛发雪白，看上去既英俊又柔软，长得像极了沈愉记忆中的布偶猫，可布偶不是米国猫吗，这儿怎么会有？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松香说：“花鸟房的公公告诉我这约莫是只狮子猫，就长这样，两只眼睛不是一个色。”

狮子猫？

沈愉没见过，但也没太在意，一边和呜呜玩，一边问秋姑姑：“您这个月二十五号还出宫采买吗？”

秋姑姑道：“那是当然，一个月统共也就这么一次出宫放风的机会，怎么能不去？要不是你不是我司里的宫女，我还能把你也带出去看看新鲜呢。”活说得像沈愉已经在这宫墙里困了几十年似的。

松香捂着嘴笑：“沈姐姐本来也才从宫外进来不久，哪里就称得上是看新鲜了。”

沈愉打个哈哈，想把这话岔过去，天知道她其实从来没见过大宣朝宫外的世界啊。

“您过几天出去能不能帮我带两瓶花露回来，不拘是什么花，只要是花露就成，要纯一些的，也不必要什么花里胡哨的瓶子装着，我只要那花露。”

秋姑姑想也没想就道：“成啊，只是外头卖的再怎么样也比不了我们司里做的，你凑合着用罢。”

沈愉扭扭捏捏地打听起花露的价格，被秋姑姑瞪了一眼：“你姑姑我还没穷到要收你银子的地步。你那兜里有几个子儿，你当我不清楚吗？外头的花露就是寻常品相的也要七八两银子一瓶了，略好些的都要十几两，我看你不吃不喝攒一年的月例能不能买得起一瓶？”

沈愉悻悻地闭上嘴。其实总跟秋姑姑要东要西她还挺不好意思的，秋姑姑虽然有钱，她也不能总打人家秋风啊，可是没想到花露竟然这么贵，她一个月的工资连半个花露瓶子都买不起。

这下就是把脸打烂也充不起胖子了，沈愉只好安慰自己，她要花露又不是拿着顽的，是做正经事情，就权当秋姑姑是她的天使投资人罢，日后有了收益，一定第一个回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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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愉闲着没事干，把从前存的一些花粉都拿出来烘烤，修容最忌讳显脏，想要看起来自然，除了调色要适应肤色，粉质也要十分细腻才行。

反正闲来无事，沈愉把之前调好的修容粉拿出来烘烤了两遍，还嫌不够细，拿圆头木杵又来来回回磨了好几道。

天爷哟，费这么大的事，最后做出来的成品也才一小罐，要是让她干一辈子这个，她非得得什么尘肺病不可。

于是下了值，沈愉锁上自己公廨的门，回去就开始缝口罩。口罩是拿棉布缝的，怕别人以为她突发恶疾缝了个月事带戴在脸上，沈愉还特地找了一块青色的棉布。她的女红还是穿来之后跟鸳鸯学的，走线歪七扭八，像爬了两条大蜈蚣。

正想着鸳鸯，她就蹦蹦跳跳地来了，沈愉一边缝口罩一边问她：“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

鸳鸯笑眯眯道：“我这是高兴过了明天就能去姐姐手底下当差呢。”说的是之前沈愉答应她如果做了女官就把她要去贴身服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