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等小宫女

觉了。

躺在床上她还忍不住想，改变这个时代的化妆理念，任重而道远啊。

第二天一早沈愉就爬了起来，穿衣洗漱时她看了看缩在床角的红绡，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宫女也是有点好处的，比方说有盐可以刷牙。

在这个时代盐可不是什么大路货，有的穷苦人家甚至吃饭都舍不得放盐，宫里的宫女太监则不同，他们是侍候主子的，可不能恶心到主子，是以宫女们的份例里，除了胭脂眉黛，还有洁牙用的粗盐，洗衣服用的皂角等等。

刷过牙吃过早饭，沈愉和鸳鸯一起到了受训的大殿里。

负责培训她们的宫正司七品掌正陈姑姑还没到，沈愉拉着鸳鸯找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等着。她想出头，可不是现在。

陈姑姑不多大会儿就来了，先训了几句话，就叫她们自由训练起来。

练的无非也就是那几种，怎么走路怎么跪，跟主子说话怎么回应，上头派了活儿来怎么做。陈姑姑在大殿里来回穿梭，偶尔看见做得不标准的就训两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沈愉几个面前来。

沈愉余光里看到陈姑姑来了，手下也没有停，仍然装作面前站了个主子似的有模有样地行着礼。

不料红绡突然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了。

个贼婆娘！

沈愉心里打鼓，祈祷红绡不是跑出来告自己黑状的，可是这显然不太可能。

果然，还算安静的大殿里响起了红绡毕恭毕敬的声音：“三等宫女儿红绡有事禀姑姑，还望姑姑准许。”

周围人都竖起了耳朵，却没人敢停下来看热闹的，沈愉也打起了精神。

陈姑姑淡淡道：“有什么事说吧。”

红绡听起来很兴奋：“我同屋的宫女沈愉不敬主子！昨日她来听训时便没有上妆，昨晚我好言相劝，却被她说了一顿，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来禀报姑姑的。”

沈愉：……算你狠。

没办法了，沈愉只好出列，在陈姑姑的打量中跪了下去。

“你就是她同屋的沈愉？”陈姑姑问。

沈愉答：“回姑姑话，正是。”

“抬起头来。”

沈愉依言抬起了头。

“果真没上妆。”陈姑姑挥挥手，“拉到外头去，打二十板子，你们都记住，身为奴婢，哪怕不在主子跟前侍候，那也要把自己给拾掇干净喽，万一呢？”

“姑姑饶命！”沈愉当机立断地磕了个响头，什么气节什么尊严，在二十板子面前，那都不叫事儿啊。

沈愉道：“姑姑请听我一言，我并非是没有上妆，只是上的妆不似各位姑姑姐姐那般鲜艳，昨夜我也向红绡解释了，许是我没讲清楚，这才有了误会。”个屁，昨晚睡觉之前她都没看到红绡回屋来。

“哦？”陈姑姑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沈愉，沈愉立马借了隔壁宫女顶在头上训练走路的水碗来，洗干净脸，沈愉跪在地上抬起头，陈姑姑这才发现她确实上了妆，此时把妆洗掉，那眉毛就只剩了半截，脸看着也像变平了似的。

陈姑姑来了兴趣。

“你，跟我来。”陈姑姑看看沈愉，又对大殿中其余众人道，“你们自己在这儿练着，不许说话，别扰了贵人清净。”

众人齐齐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