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等小宫女

里的姑姑们都要看你的脸色才能过活？”

“你！”红绡这下真生气了，她在别处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当面怼过。

“我怎么样？”沈愉看着红绡，半步也不退。

搞笑，她在现代那也是从一个小小的化妆学徒一步一步爬到上头的，她见过的大人物不知凡几，岂会被一个色厉内荏的小丫头吓到？

红绡没有吓到她，她却把红绡给震住了，茉心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哪敢在这时候插嘴，红绡像乌眼鸡似的瞪了沈愉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沈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鸳鸯拉了拉沈愉的袖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沈愉回头拍了拍她，安抚道：“没事，她也不过是个三等宫女，跟咱们是一样的，怕她干什么。”

鸳鸯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还是有些害怕，沈愉见状，干脆道：“快去打水来洗吧，把你脸上这些东西都洗了去。”

鸳鸯乖乖地去了，洗掉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露出真面目来，大眼睛细鼻子，长得十分水灵。

沈愉看了，在心里不停地叹气。

苍天啊！这是谁发明的妆容，把这些好端端的姑娘都给祸祸成这样了。

就着微弱的烛火，沈愉端详起了鸳鸯的脸。

“鸳鸯啊，”沈愉问，“你平时化妆是拿什么化的？”

鸳鸯被沈愉捧着脸，心里感觉毛毛的，但出于对这个大姐姐的信任，她还是老实道：“用胭脂啊，咱们的胭脂、衣裳都是有份例的，画眉呢，就用铜黛，不过那个给得不多，听以前的姐姐们说到月底铜黛用完了她们就用柳树枝烧黑了画眉，沈姐姐，咱们不当值的时候也去折几根柳树枝吧。”

铜黛……

沈愉心想怪不得那些女官姑姑们的眉毛都绿绿的，女官的份例谁敢克扣，她们的铜黛自然用不完。

“谁教你这么化妆的？把眉毛都画成一片，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沈愉又问。

鸳鸯仔细想了想，道：“大家不都这么画吗？这个叫连娟眉呀，很流行的，要不是进了宫，宫里要求咱们当值的时候化妆，咱们还领不到那么多胭脂眉黛呢。”

也就是说，她自己也不知道画那玩意儿好不好看，只是大家都这么画，她也就这么画了。

沈愉无奈地放开鸳鸯，自己也打了水吹灯准备睡觉了，可躺到大通铺上，她一转身就看见鸳鸯那尚且稚气的脸，一看见那脸又想起鸳鸯上妆的样子，忍了又忍，她还是开口了。

“鸳鸯啊，”沈愉语重心长地说，“化妆呢，不是你那么个化法。你想啊，咱们化妆是为了什么？为了好看是吧？”

鸳鸯躺着点点头，沈愉再接再厉：“可像你们那么化妆，有什么美感可言呢？我们化妆，追求的是最大限度地发挥五官、脸型的优势，遮盖劣势，简单来说就是越美越好，可咱们就说现下流行的那什么连娟眉，两条眉毛都连到一块儿去了，你见过有人的眉毛自己长成这样的吗？”

鸳鸯若有所思，懵懂地摇了摇头。沈愉松一口气，心想看来还有得救。

“所以说嘛，”她接着洗脑，“眉毛是不能画成那样的。”

鸳鸯问：“那要怎么化妆啊？”

月色从窗外打进来，看着鸳鸯一脸的求知欲，沈愉干脆拉着鸳鸯坐到了窗边的铜镜前，在她脸上比比划划：“你看，我们的脸是不是大概能分成三部分？”沈愉在她脸上横着比划，分出三庭来，鸳鸯表示有点明白了，沈愉紧接着又用拇指和食指量出鸳鸯一只眼睛的长度来：“那这样竖着分，脸是不是又能分成五个部分呢？”

沈愉起了谈兴，把来自千百年后的化妆理论大致地给鸳鸯都灌输了一遍，鸳鸯不明觉厉，把一个二等宫女送的柳树枝子都转赠给了沈愉。

沈愉把那柳树枝子磨了磨，看天色已晚，讲了半天的话又实在太累，便拉着鸳鸯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