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指六指
7、六指六指
不报名不行,兜里的钱越来越少。
卡宴最先并没有去找柳眉,她认为这是彭星辰的亲戚,彭星辰虽是爱着她的,但她不能一点小事就欠彭星辰的人情。爱着爱着时是你好我好,一旦吵架,他就会站在人情制高点上高高在上地奚落你。
因此她刚到广州的第一个月,想着是自己去找一份文员工作,这样可以做个社会适应期的缓冲。毕业前老师跟她们打过预防针,说社会复杂多变,对于工作就如试水,最好先用一只脚试探试探,而不是像伏明霞、田亮那样一个猛子扎进深水,即深入在某个岗位。
因此,她刚开始时选的都是轻松的文员职位。
可刚刚毕业,毫无工作经验,没有一个单位愿意要她。
晚上住宿在城中村,四个人合住一个房间,房间四个铺位,每个铺位三百五十元一月。第一个月的房租从第一天起就必须全部交齐。
房东收房租的时候,同房另一比她稍大一点的女子在看着她。等房东走了,那女子自我介绍说:“我叫薇羽,姓胡。”
卡宴也友善地介绍了自己。
当那女子听卡宴说手头的一千元就剩下六百五十元,要过一个月时,很惊讶地为她担心。
但卡宴笑笑,说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还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那女子不知道,卡宴动身到广州前,还去了东莞,给了男朋友星辰五百,手头真正拥有的,就只有一张老人头!
彭星辰的妈妈和两个姐姐都在东莞打工,暑假开始,有点像妈宝男、姐宝男的他也到了东莞。学校未放假前,彭星辰找卡宴借过钱,她当时没有答应,觉得不应该,此次专门赶到东莞,是给彭星辰送钱去。
彭星辰与她青梅竹马。他们已经相恋多年。想想星辰在高考时为了跟自己保持一致,故意把成绩考差,这好难得,自己有钱居然不借给他。他们之间可是约定“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的呀!
星辰的父亲跟舅舅、跟她的父亲,以前都是学校的同事,因关系要好,在学校有“三驾马车”之称。
卡宴没有出生前,舅舅严革命从学校下海,办了个水泥预制板厂,“三驾马车”缺去一角;
之后卡宴出生,最有才情、中心小学担任教导主任的徐明帆,在车祸中身亡,“三驾马车”再缺失一角;
往后一年,彭星辰来到人世。
彭得贵本已有了两个双胞胎女儿,但想再有一个儿子的贼心不死,便作为违反计划生育的典型对象,被教育局开除。“三驾马车”最终分崩离析。
彭得贵没了工作,又要抚养三个儿女,生活极其艰难,后被舅舅严革命聘到预制板厂接手卡宴母亲的工作做了会计。
彭得贵是体育老师,喜欢喝酒,经常把账目弄得糊里糊涂,最后只得去做工人,每天开搅拌机,拖泥浆车。因此可以这么说,彭星辰几年间的大学学费,几乎有一半是严革命支持的。彭星辰大学期间在学校吃食堂,又几乎有一半的饭菜是卡宴救济的。
星辰成绩再好,因家庭太穷,邻近的除了姐姐们,没人愿意跟他玩,整个小、初、高、大,几乎都是卡宴的影子。
当然,卡宴对他好,也有卡宴命运映衬的一面,没爹没娘的卡宴,再加上他一日三餐的困顿,彼此之间算是同病相怜。
论讲,几十年间,从小到大,卡宴的压岁钱存在银行也有五千。但为生存体验,也可能是为学英雄豪杰,故意将银行卡留在深圳,留在自己的行李箱内。
当然尽管只有一百元压口袋,她也不会多么着急,她学的护理专业,再怎么运气不好,假若理想的工作一个都不向她招手的话,就去民营医院做导医。
导医这个岗位始终是缺护理小美眉的。
卡宴舅舅讲,卡宴是唐朝名臣徐安贞的后裔,先祖为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