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冷热反差销魂蚀骨,叫人宁可永堕炼狱,也要与他片刻风流。
“哪来的贼子登堂入室?”顾长亭推着身上人,嗓音倦哑,沙沙的撩拨人心。
秦恕执了他手,放在唇上吻:“我若是贼,早将你的心偷了。奈何技艺不够高超,只能行这下作之事。”
顾长亭捂着眉眼,轻轻揉。
秦恕满心柔软,但他适才在梦中缠舌,不知与谁来了兴致,吃味得很。酸酸问道:“你梦见什么,动了凡心?”
顾长亭放下手,张开双眸,说:“梦游仙境,见琼花垂坠花蜜欲滴,怕负了仙境馈赠便卷舌去品。”
秦恕弯了眉眼:“原来我的舌头是花蜜,以后多尝,免得负了仙境馈赠。”
顾长亭有心哄人,能叫人心花怒放。若要气人,便是舍我其谁。
“可惜我不爱吃甜的,近来尤其嗜酸。”
秦恕气哼哼地咬他手背,又不敢真的用力,齿尖落下轻轻碾磨。
顾长亭想起宁侯曾说秦恕动怒有狼王之威,我若是小兔,他便要将我生吞活剥,咽进肚里不吐一根骨头。
秦恕是不是狼,顾长亭心中已然有数。但他在自己面前算不得狼王,不过是个小狼崽子罢了。
“你有磨牙器,我却只能饿着肚子等你尽兴。”顾长亭说。
秦恕放下他的手,出去唤人送膳来。
顾长亭起床洗漱,秦恕坐在一旁撑头看着,这令顾长亭有些不自在。
以往他虽缠得紧,却没见过自己晨起惺忪的模样,今日贪睡全因昨夜外出耽搁了睡眠,怕肚里的孩子不高兴晚起了些,却让他看见自己如此懒散的时刻,若学去就不好了。
顾长亭放下浣巾,拿篦梳头,想快速恢复自己的仪态。
秦恕起身走进,从他手中拿走篦子,执起墨发,轻慢仔细地梳起来。
三千墨发柔顺如缎,托在手中软凉微沉,发香随着梳篦划过四散开来,清新淡雅一如他这个人。
唯一美中不足是一些扎眼的银丝混杂其间,堵得秦恕心口疼。
顾长亭感觉梳头的动作停下来了,转脸问道:“怎么了?”
秦恕咽下苦涩,故作轻松说:“别人用日晷计算时间,你用墨发记载年华。长亭,我庆幸你有了身孕,才愿放下国事过一段安宁日子。”
顾长亭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
秦恕的怜惜之意他明白,但早衰的发色难以忽视,晨间束发猛然看到银丝,还是令他心沉难过。
他也惜貌,也想青春永驻。
他在别人眼中的淡泊是经历太多而沉淀下的沉稳自持。
他的谦和是锋芒毕露吃了许多亏后必须改变的不矜不伐。
他的雅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但许多书是他穿到第一个世界严重感觉自己的学识不够用而养成的卷不离手。
没有人带着高光降世,无论是玉是石都需要长久打磨,方显光华。
秦恕遇到最好的顾长亭,也是最坏的顾长亭。
好在全面成熟,做人做事信手拿捏。
坏在身体积弱,便是没喝那杯毒酒,经年劳累的身子骨也抵不住光阴流逝。
一声叹息泄露心境,秦恕心口一滞,忙转移话题:“今日想戴哪支发簪?”
“素的那支。”
秦恕看着规放整齐的发簪犯了愁,支支都素,除了青白找不出其他颜色。
秦恕没追问,选了个自己喜欢的帮他插上。
束完发,秦恕蹲下抚摸顾长亭的孕肚,目光柔软得停驻了流光。
仆人送饭进来才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吃饭间,顾长亭问起朝政,秦恕用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打发他。
他也觉得不妥,今日两次给秦恕做了不好的榜样,便不再多言安心吃饭。
吃完饭,他直直看着秦恕。
秦恕东张西望,说今日适合垂钓。
秦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