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你的唯一目的就是…
有一瓣菊花从庭院里逸出,不偏不倚簪到花蝴蝶头上。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应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
花蝴蝶以曾经沧海的姿态很深情地自头上取下菊花,曼声吟道。
花蝴蝶自诩天下第一大盗,因为他要盗的东西很特别,是女人的心。当然通常一个人的自诩,基本与自己的本事相距很远,却与自己的无知距离很近。不过,花蝴蝶的本事绝对成全得了他的自诩。
花蝴蝶已经在柳白衣的观心静庐外守了大半夜,不是他想这么毫无建树让人丧气地枯守,而是他的自知之明告诉他柳白衣能有一千八百种法子把一个不速之客扔出来。
这一扔绝对可以把天下第一大盗的威名变成人们的口水。
花蝴蝶愿意偷女人的心,却绝不愿意吃任何人的口水。
他不怕任何人的诅咒,却怕无论是什么人的嘲笑。
花蝴蝶守了大半夜固然觉得委屈,但当他瞟了一眼比他更沮丧的人,心情还是会舒服些。
那个比他更沮丧,让他觉得心情舒服的人就在他的对面趺坐。
花蝴蝶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和尚居然也会喜怒形诸于色,而且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地诅咒。
铁和尚绝对是个真和尚,但是他的脾气绝对不像一个和尚。
“大风大浪都奈何不了和尚我,没想到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不杀了这个小丫头,和尚我岂有面目普度众生。”
铁和尚绝对以普度众生为己任,不过他普度众生的法子很难使众生接受。因为,他的法子是杀人。
花蝴蝶皱了皱眉,因为他实在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出家当了和尚,依旧是个男人。除非出家之后,是个尼姑。
铁和尚瞪着铜铃一样大的眼睛,凶巴巴地道:“难不成,你这风流种子看上了那个小丫头?这样也好,洒家要金缕衣,阁下要俏佳人,井水不犯河水,也许还能并肩作战。”
花蝴蝶似笑非笑地颔首,道:“既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并肩作战,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铁和尚虽然将普度众生的法门视为杀人,但并不是所有人他都有胆子去普度,柳白衣恰恰就是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普度的。
因为,他晓得自己普度不成就会被柳白衣普度了,他委实不想自己为别人所普渡。他不清楚西方极乐世界是否比眼下这个花花世界让人向往。
花蝴蝶眼睛里现出一丝嘲弄,但是他知道这嘲弄不仅仅应该给这个凶和尚。
墙里秋千墙外道,风流最怕墙里佳人笑。
小婉姑娘正坐在秋千上,遥遥注视着身在菊花丛中的柳白衣。无情的无趣的秋风摘落几瓣菊花。秋风本是无情物,吹落黄花令人瘦。
柳白衣小心翼翼地拾起落花,又出人意料---至少出乎小婉姑娘意料地送进怀里。似乎他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落花的冷寂。
小婉姑娘泉水一般的笑声散开,不禁让秋风都为之销魂。
“落花人独立,人比黄花瘦。”小婉姑娘注意着自己的措辞,因为她所面对的是曾经以惊采绝艳打动皇帝老儿的柳三探花。
柳白衣淡淡道:“人生得意总是太短,不如意却十之八九,姑娘此时笑语如花,一会也许就梨花带雨暗销魂了。”说罢,径自向大门走去。
“喂,喂,你要走么?你已经答应我不叫别人杀我,怎么会自食其言?”
柳白衣没有回头,他实在不想回头再看一眼这个给他带来天大麻烦的小婉姑娘,只是淡淡道:“在下不姓喂,更不叫喂。”
“你要做什么?柳三探花?”
“在下要把门外的客人请进来,在下不想在江湖中留下怠慢无礼的名声。”
随手推开大门,就看到了箭一样射出极远、顾盼张惶的花蝴蝶和铁和尚。
花蝴蝶确实像蝴蝶,